柳千言发现沈御医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难道她的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侧妃娘娘……”沈御医见她以为自己的脸上有脏东西,笑道:“老朽只是觉得娘娘和一位故人长的相向,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原谅!”
柳千言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老人让她觉得特别亲近,连忙道:“没什么,千言只是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让沈御医见笑了。”
柳千言没有一丁点儿的架子,或许是从小在商贾之家长大,家中的规矩并没有官家繁琐,所以性子就显得随和了许多。
岑煜去帮柳千言传话,来回还需要一段时间,沈御医诊完了脉也不着急,便搬着小凳子到床边和柳千言聊天。
两个人相差了几十岁,但是聊起来仍旧很投机,沈御医的眸子里闪动着狂喜,好几次想把一肚子的疑问问出口,到最后却都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他忍了又忍,还是情不自禁的问道:“听说侧妃娘娘家中是商人?令尊可是柳正远?”
柳千言点了点头,“是啊!”
她提起爹爹的时候眸光中情不自禁的带着一丝自豪,沈御医看懵了,心中既不是滋味,又充满了欣慰,良久,终于还是宽慰的点了点头,“是吗?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柳千言笑道:“爹爹很疼我的,还有娘亲也是。”
“真好。”沈御医由衷感叹一声,“娘娘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他的心紧张又期待,见柳千言点了点头,双手更是背在后面紧紧的握紧,来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心情。
可柳千言却对家中的兄弟姐妹闭口不言,见她显然不愿意再开口多说的样子,沈御医忍不住问道:“娘娘家中可有兄长?”
“没有……”柳千言摇了摇头,她想起那个每逢打雷的雨夜都会做的梦,梦里有个少年是叫她妹妹的,但是,爹爹却是真的没有儿子。
沈御医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本充满希冀的脸上光芒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强笑道:“是吗?”
柳千言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不愿意提起柳如依,上次要不是她做的那件事情,也不会害的自己那么难受。
两个人一时无话,岑煜从外面进来,沈御医便提前告辞了,笙儿便自告奋勇的去送御医出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柳千言和岑煜,她鼻子堵塞,说话的声音有些嗡嗡的。
“王爷怎么说?”
“回娘娘的话,王爷说不管娘娘生多大的病那天都必须到场。”
柳千言面色平静的哦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岑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希望顾迁和能够早一点回来,本来以前在外面查探消息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做的,自从上次王爷罚了他以后,迁和就被调走了,但岑煜觉得,夹在侧妃娘娘和王爷之间,简直比上战场还要难!
目送着岑煜的身影离开,柳千言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她这几天一直跟着曲嬷嬷学规矩真的累坏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息,既然苻子休无论如何都要她到场了,那么她总得先养病,不然的话到时候只会让自己更累。
三天后,柳千言的风寒终于稍有好转,这一天一大早,她就被碧株叫走了。
碧株只是过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将柳千言交给一个为头的丫鬟以后,自己就先离开了。
柳千言倒还是挺老实,大病初愈的身体仍旧有些孱弱,但那都不算什么,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开溜。
王妃娘娘的生辰,来来往往的宾客必定多的数不胜数,到时候她只消混着某位官员的随从里,就可以安全的出府了。
只是,她想了想,决定不带笙儿了,第一是觉得带着笙儿不方便,第二嘛,便是不想棒打鸳鸯,笙儿和岑煜看起来郎有情妹有意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搞破坏。
要跑就她一个人跑吧,怎么也不能连累笙儿啊!
柳千言默默的想,突然听见有个丫鬟在后面催促她道:“你快点儿啊,快点儿。”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搬花盆,为了晚上的宴席,府中的丫鬟们都在忙碌着,她被碧株要求梳了丫鬟双髻,混在队伍里面一起布置院子。
柳千言抱了一大盆绿油油的绿萝,视线被挡住,裙摆冷不丁的被人一踩,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啊!!”
“砰砰砰砰!!!!”
尖叫声伴随着花盆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柳千言举着手里唯一一个完好的盆栽舒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吃人一般,太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那为首的丫鬟嚷嚷着道:“打碎了这些东西,一百个你都不够赔。”
柳千言心里微囧,她家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
更何况这为首的丫鬟她真的太眼熟不过了,王妃娘娘身边的一等丫头晴夏。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这样当众大声嚷嚷,显然就是为了故意刁难她啊。
柳千言将手里的花盘在指定的地方摆好了,这才道:“多少钱?我赔就是!”
晴夏吸了一口气,怒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你赔得起吗?”
柳千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拉过晴夏的手将银子放了进去,“你说的不错,这些东西都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赔的越多越玷污了它们的圣洁。”
晴夏狠狠的将手里的银子往地上一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