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黑暗,一片虚无的空间,铃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

——这个感觉很熟悉……

——到底是哪儿呢……

也许是脑袋迷糊了,又或者是黑暗模糊了时间,铃甚至没数过她到底在这片黑暗中待了多长的时间。更不知道,在现实之中因她突如其来的倒下所引发的一阵鸡飞狗跳。

铃!

也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下一刻就有好几个水性相当好的同伴跳入海中,奋力向铃落下的方向游去。到铃被人从海中捞出来的时候,脸白如纸已经不足以形容她虚弱的情况。

还有呼吸!——船医!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战斗以外,主船甲板上一阵兵荒马乱的情况。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惯常的比试,可又有谁会猜想到这种结果?不是因为比试,不是因为受伤,只是这样毫无预兆的丶突如其来地倒下了。等不及担架,船医几乎是抱起铃就往医务室跑。

而作为她对手的艾斯,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入医务室。

一切正常?!从副船赶过来的哈尔塔,压下声线不解地质问:铃可是在那个新人打到她之前就倒下了?甚至没挨多少攻击身上也没什麽伤势就这样倒下,这样也是一切正常!?

长驻在主船的船医一边翻着检查报告,一边认真地说:是的,哈尔塔队长。不丶先别质问我,马尔科队长。他瞪了一眼正想说什麽的马尔科,然後将整份检查报告翻到第一页——那是铃的个人资料。

心跳正常,血压一如既往地有点偏低;血糖也是正常范围内,所以不存在因为血糖过低而晕眩的情况。他一边用手上的笔敲打着写字板,一边不耐烦地说:如同上周才做过的身体检查一样,身体很健康,不存在任何诱发或者隐藏的疾病——我甚至可以说她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要健康!

那到底——

不知道!船医几乎想砸了手上的写字板。他恼怒地用笔指着正躺在内间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管不顾地咆哮:身体指数一切正常!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做了什麽事才会变成这样——新人别给我这个样子!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是当事人之一才得以进来的艾斯,扶了扶头上的牛仔帽低下头。

她只是身体暂时衰弱下去——突然且毫无预兆!骂完一顿似乎解气点的船医,终於想起自己的职责给在场的所有人解答起来。他再次敲了敲写字板,继续说道:不过据我推测,这种衰弱只会持续几天。

几天?马尔科皱着眉问道。

船医点了点头,将整份报告翻到最後一页去:她现在的状况就好像一个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的重伤患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生命力不知道流失去什麽地方了。硬要说明的话,跟脱力有点相似吧。

这样啊……总的来说,其实只是脱力?听到这儿,所有人一起松了口气。听到他们的总结,船医不禁一阵抓狂丶随後放弃似的说:都说不是……算了,跟你们解释大概也不会有用……现在!你们都出去!病人需要静养!

於是,所有人被船医打包扔出医务室。

我大概猜到这种情况为什麽会发生。沉默了一会,哈尔塔率先说道。他看向马尔科,直接无视了也在一旁的艾斯说:三年前,铃在那场战斗後不也睡了几天?我总觉得这是同样的情况。

要是这样的话,那麽就是过度使用能力了?艾斯想了一下,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两名队长同时瞥了艾斯一眼,然後马尔科才说:愈是强大的能力,就有着愈大的限制。我本来还在想铃的能力为什麽看似毫无限制……这样看来,是以身体作交换吧。

能力?她的能力不是动物系果实吗?艾斯不解地反问。

不过这次队长们没有大发慈悲解答他了,反是打发他去跟老爹报告。艾斯只好硅下满腹疑惑,转身离去。毕竟无论他有多高的悬赏金也好,在这艘船上他还是一个资历连躺在医务室内的女子也比不上的新人。等到艾斯的气息完全远离到不会听到他们对话的距离之後,两人才继续刚刚中断了的对话。

马尔科,你说错了吧?哈尔塔叹了口气。铃的能力,恐怕……

——是以生命为交换吧。

愈是强大的能力,就有着比普通能力更为严苛的限制。铃这种以命令的形式去实现幻想的言灵,就正正是一种以生命来交换使用的能力。也许一次两次的使用,对她而言是无伤大雅。可是若是一而再丶再而三地运用,恐怕会对她的身体做成极大的负担吧?

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许……会就此衰弱而死也说不定。

没办法了,只有督促她修炼霸气了。马尔科烦恼地自言自语。只要她强大起来,就不会再依赖那个能力吧。

……你说得没错,马尔科。

她可是我们最小的妹妹,可不能……

——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因为下午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整艘船虽然不能说是气氛低迷,可是没了热闹的意思倒是真的。吃完晚饭後的艾斯信步而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医务室的门前。他苦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走进去。

——虽然明白也许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果然还是担心啊……

那个金发的女子躺在医务室最里边的床上,放在被褥上的左手挂着点滴——大概是营养剂。与下午相比,呼吸有力了许多,然而苍白的脸色却还是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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