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到这里,怅然若失,心知恩师喜欢恬静,不愿让人打扰,那也只好作罢。余青伸袖抹了抹双眼,说道:“鱼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淮阴七秀定当设法偿还。”
鱼幸道:“小弟机缘巧合,得老前辈救命,已是万幸,这辈子欠的是七位恩情,如何敢要偿还?从今而后,淮阴七秀但有所命,只叫小弟力所能及,断然做到。”
二人听他如此说话,晓他品性端方,心想师父舍命救了此人,也不算徒劳,难过之心渐去,脸上缓缓露出和煦之色。
陆秋烟听说鱼幸受伤,见三人满脸严肃,一句话不敢问出口,这时气氛转为霁和,才问道:“鱼大哥,你受伤了么?伤在哪里?好了没有?”
鱼幸道:“得劳老前辈救治,已经好了。”陆秋烟道:“那就好,那就好。”余青听陆秋烟对鱼幸极为关怀,将目光投到她身上,问道:“姑娘姓陆,是沧月岛上来的?”陆秋烟笑道:“是啊,我叫陆秋烟。”
余青颇觉奇怪,问道:“我听说沧月岛上的岛主姓陆,竭力训练兵马以抗元人,不知是真是假?”陆秋烟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余青心念一动,又问:“哪不知陆姑娘与陆岛主如何称呼?”
陆秋烟一怔,随即道:“陆岛主么?爹爹说他是我的本家伯伯。”余青又问:“那令尊在岛上做什么呢?”陆秋烟道:“我爹爹是岛上的账房先生,平日里都教我算术,可是我都不喜欢。”
余青见她眸子中闪过一丝狐疑,便不往下询问,说道:“哦,原来如此。”对鱼幸道:“鱼公子,谢谢你啦,我请你喝酒。”鱼幸知道推辞不得,只得叫好。陆秋烟接口道:“好啊,你们二位既然是鱼大哥的朋友,喝酒的话,我来请啦。”
说着招手唤店小二过来,从怀里摸出一锭二银子,命他下去整治酒菜。那店小二隶为南人,平日里来店里喝酒吃饭的,多属蒙古人,酒足饭饱之后,非但不给钱,尚要大闹一番,方才离去。
这下见来了四个汉人,出手便是二两银子,心下喜慰,殷勤地烧菜去了。何少陵与余青见她恁地阔绰,都是一呆,狐疑更甚了。鱼幸却问:“陆姑娘,似你这般,一个月不知要花多少钱,你是哪里得来的?”
陆秋烟嫣然一笑,道:“都是不义之财。”余青笑道:“不义之财,就该拿来喝酒。”鱼幸见他脸上泪水未干,这般笑来,颇觉滑稽,但他却不以为然,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不多时候,店小二已端了两壶酒,一盘糕点与一碟花生上来。何少陵与余青先自斟一杯,脸色沉重,端起酒杯朝西片刻,泼在地上。
鱼幸知他二人乃是在告慰江陵樵子亡魂,也站起来照做了。
三人还座,余青倒了一杯酒,说道:“鱼公子,多谢你在玉蝶楼中救了淮阴七秀性命,还将先师话语带到,余青敬你一杯。”
举起杯子来,一口喝干,鱼幸也仰脖子喝完一杯。他平生第二次饮酒,酒入肚腹,只觉得一阵火辣。
接着何少陵又与鱼幸对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