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厉行也不甘示弱,将声音提了老高,道:“另外三位么,两个是我大师哥的弟子,另外一位么,却是三位的老朋友,事出有因,不能将身份姓名告知三位,待会儿三位一见便知。”
只听园内顾玄遗狐疑道:“老朋友?咱们无剑帮近年来声名渐低,多年不曾涉足东道武林,也不曾来过大都,更没有结交蒙古鞑子,怎么平白无故冒出老朋友来啦?”
归厉行道:“三位的老朋友,却不是蒙古人,只是来向三位致敬问好的。”听得顾玄遗哼了一声,说道:“致敬问好?只怕这个大礼,我兄弟三人难以受用。”
却听吕天冲说道:“嘿嘿,听你这么一说,吕某倒是真想会一会这位‘老朋友’的庐山真面目。他是来致敬问好的,你们三位呢?”他将“老朋友”说得极重,不知是讥是赞,是确是疑。
归厉行道:“今日在山上,三位长老掷在柳苍梧的灵堂之前……”黄修渊道:“那是也是你的好师侄,只因他出言不逊,已被我大哥的金剑砍下了脑袋,咱们料想山上定是缺猪头狗肉之贡,故而送给了柳苍梧柳大侠作个贡品。怎么?你是来替他寻仇的么?”
归厉行道:“三位无缘无故害了我蒲福延师侄,却还这般理直气壮,归厉行夜间叨扰,也只为讨个说法。”一边说话,一边向园外走去,直至废园柴扉之前方才立定。
吕顾黄三人已然察闻四人脚步越来越近,待归厉行声音一落,忽听得园内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凄惨之喊声,似在痛苦不堪的境况下所发出。
四人惊疑共迸,不敢轻举妄动,吕天冲问道:“这蒲福延的父亲是个大大的卖国贼,他临阵倒戈,戕害了泉州无数百姓的性命,还使得活着的黎民流离失所,咱们杀了他,正解了江南百姓的心头之恨,理直气壮,却又如何?”
吕天冲话音未落,顾玄遗已按捺不住,接着高声道:“畏畏缩缩,算什么英雄好汉,既然来了,那便刀剑上说话!”随即两个影子闪过,两个蒙古大汉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径朝蒙面人与归厉行飞去,不偏不倚,直扑二人面门,便如似量准了一般。
归厉行与蒙面人不敢小觑,脚步往后一踮,掌中运劲,将两人顺手接住。两人还未托稳,又听顾玄遗叫道:“这两对宝贝,送给阿合撒大师的高足!”
“嗤嗤嗤嗤”四声响处,月光下四件圆物从园内飞将出来,方至中途,便分作两股,一扑方茅,一扑白骅,都取各自双目,手法乃是无剑帮中的一招“一分为二”。
方茅与白骅齐齐退步沉身,双掌一旋,提至眼前,将飞来的圆物抄在手中。入手只觉滑溜溜的,心中俱是大伈,摊开手掌一看,吓得魂不守舍,皆叫道:“师叔,你看!”
归厉行与蒙面之人接下两个蒙古大汉,月光下见二人身子痉挛,不住颤抖,双目紧闭,眼眶中滑落出鲜血来,甚是可怖。再看方白二人手中之物,血淋淋的,正是四颗眼珠子。看及这里,已然明白。
他面皮不住跳动,与蒙面人将二人放在一旁,接过方白二人手中的眼珠子,向三人示个眼色,随即将手中之物奋力一扔,掷向园内,狠狠道:“今日将这眼珠子,送三位一程!”
同时四条人影几乎拔地而起,窜向园内,只一刹,已遁入园中。
鱼幸透过草丛,游目四望,只见废园东首生着好大一株柏树。时值初夏,枝叶繁茂。鱼幸心中一动,已来了计较,附在陆秋烟耳边道:“陆姑娘,园内这三人与我颇有关系,我不能置之不管,咱们过去瞧瞧。”
再复托着她身子,落地轻飘飘的,快速穿过草木丛林,来到柏树之下。不待立定,施一招“上屋顶”的轻身功夫,缘树干而上,两人尽隐匿在繁密枝叶之中。屋外草丛躺着的十个蒙古大汉中,八人穴道被封,两人眼睛已被挖掉,都不曾察觉二人。
那柏树约摸合抱粗细,两人不敢轻举妄动,鱼幸也不敢放脱手臂,此刻怀托陆秋烟在手,二人身子紧挨,只觉她吐气如兰,身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微风徐来,撩起她的发丝,根根擦在他左耳及左边脸庞,不觉心中一荡,左手勒得更紧。凌苏雪的话忽然在耳边回想:“难道便不延续香火了么?”
想到这句话,一个念头凭空而起:“若是就这样在树上一动不动,那该多好啊,多坐一刻,那也是好的。”念及此处,心中更是浮动,不由得轻轻回头,想要看她一眼。
这时二人面目相距也不过寸许,陆秋烟听闻鱼幸轻微举动,也回过头来,月光之下,见鱼幸双目如电,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红,想要伸肘拐他一下,却也作动不得。鱼幸见她面色微红,犹如出水芙蓉一般,不沾纤尘,俊美得很,迷迷糊糊中,不觉痴迷了。
正意乱情迷间,听得归厉行道:“三位心狠手辣,害了我蒲福延师侄的性命,还挖了我两个蒙古好汉的双目,归厉行定要讨个说法。”鱼幸一下回过神来,只觉羞赧无比,忙将勒住陆秋烟的手臂弛开些。
这一株柏树生得好是虬劲,以废园的泥墙为倚,斜斜生长着,枝叶已长进废园之中。透过枝叶,只见废园中立着一小间破烂的屋子,吕天冲、顾玄遗与黄修渊站在屋子的石阶下,背对屋子,排排站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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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归厉行,归厉行身后是那蒙面人,方茅与白骅站在最后。两拨人中间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势正旺,将七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