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不知从各处飞來一柄长剑,直插蒙面人。
“当心,”归厉行声音未落,蒙面人连连退开,长剑连鞘定在地上,沒入泥土之中。月光之下,忽然多了两个人。
归厉行放目一看,当先看见的是个十**岁的少年,登即惊道:“是你,”再看他身旁,又惊奇道:“是你,”來人正是鱼幸与陆秋烟。
两人伏在柏树之上,眼见无剑帮三人连遇凶险,鱼幸再忍不住,危急之中掷出了黄修渊给自己御敌的长剑,救了“百里无痕”黄四侠一命。
“是我呀,你们不是要捉我么,來呀來呀,”陆秋烟白了归厉行一眼。鱼幸心中心思聪明,忖道:“日间在河边与陆姑娘打斗的巴穆喀颜等人,原來是归厉行所派來的。”当下不及细想,生怕蒙面人骤然发难,便径直走到黄修渊身前站定。
“哈,鱼公子,你來了。”黄修渊脸露微笑,对归厉行道:“姓归的,日间在山上之时,你被鱼公子一柄长剑压得落荒而逃,现下可还敢与他再斗一番么。实话与你说吧,鱼公子深得尊师指导,内外功夫,皆登峰造极,吕顾黄三人曾与其试剑,三人同上,也落败了。”
归厉行虽已受伤,但蒙面人功夫高绝,自家功夫未用,已然伤了自己,若是他用出浑身解数,只怕鱼幸也不是敌手。是而口出荒语,故意激他,好叫他四人赶紧退去。
果不其然,蒙面人听了黄修渊最后一句,身子剧震,他虽自恃单打独斗,都不在吕顾黄任何一人之下,但眼前这少年如此厉害,如何还敢轻举妄动。
归厉行脸显恂然之色,眼见蒙面人目中闪烁,甚是气馁,说道:“好,归厉行今日认栽了,不过我师侄、我家太子之仇,不可不报,日后必当还上。”以手扶胸,说道:“两位师侄,起來走吧。”转身钻出墙去,蒙面人跟在后面,将头压得老低。
吕天冲“哈哈”笑道:“蒙古人屠城略地,与咱们的大仇,又岂少了去。”
二人不敢再发话,走到外面时,见被挖了眼珠子的两个蒙古人在草丛中滚來滚去,痛苦不已。归厉行道:“长老,杀了二人,让他们免受痛苦折磨。”蒙面人走了过去,发出两掌,一一击在两人头颅之上,两人闷哼一声,已命赴黄泉。
归厉行又吩咐蒙面人解开了余下八个蒙古汉子的穴道。所幸无剑帮三人点穴之时,并未用尽全力,否则一时半会也难以解开被封穴道。
归厉行见方白二位师侄还沒出來,却不敢再奔进來,只远远叫道:“两位师侄,快出來走吧,”
顾玄遗见方茅与白骅二人兀自躺在草丛之中,对鱼幸道:“鱼公子,杀了这两个蒙古狗鞑子。”吕天冲却摆手道:“且慢,鱼公子,这两人已受重伤,动弹不得,别伤他们,放他们安然离去,”这下正合鱼幸之意,走将过去,在二人肩上一拍,运起“六元劫”的功夫,输些许真力入二人体内。
力入体内,两人精神略佳,一同撑着站起身來,朝鱼幸看了一眼,忍着小腹剧痛,一拐一拐地往归厉行与蒙面人的方向而去,不一时,已不见四人的影子。
“三位长老怎么样了。”鱼幸见归厉行一干人的身形已然销匿,走到黄修渊身旁问道。
吕天冲道:“我受的都是外伤,不碍事的。三弟四弟受的乃是内伤,须得运功打坐疗伤。”
顾玄遗与黄修渊听了他的言语,都盘腿坐在草丛之中,闭目疗伤。鱼幸跨到黄修渊的后背,伸出手掌,抵在黄修渊背心大大的“剑”字之上,说道:“黄长老,我來助你,”一股力道送将过去。
他以南川寻所授的打通穴道之法,运送体内真力过去。他掌上的力道一入黄修渊体内,两股真气犹如水**融,竟起到事半功倍之效,不出片刻,黄修渊“丹田”已顺,站起身來。
鱼幸见他已无碍,又走到顾玄遗身畔,依法替他疗伤。顾玄遗受伤甚重,堪堪一刻功夫,喷出一口紫血,内伤方痊。趁鱼幸替两人疗伤之机,吕天冲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敷在两肋的伤口之上,从衣角撕布裹住。
月至中天,已到半夜。顾玄遗站起身子,转头对身后的鱼幸道:“多谢鱼公子疗伤,你功力淳厚,可喜可贺。”
鱼幸谦道:“顾长老夸赞了。”径直走将过去,将钉在泥土中的长剑拔了出來,又走到黄修渊身前,双手将剑举过头顶,道:“在山上之时,多谢黄长老赐剑,助我脱了困厄之境,现在我把它交还与黄长老。”
黄修渊并不接过,伸手推了剑身,说道:“鱼公子何须客气。你的身份,咱们已全部知晓啦,你身为我无剑帮……”
他本想说“身为我无剑帮弟子”,但又不知鱼幸心意,忙改口道:“……帮主的弟子,给你一柄剑,有何打紧。再说了,你取了蒙古真金太子的性命,时下又救了我三人的性命,这口剑收下了,日后行走江湖,也好防身。这柄剑虽不是名剑,在我身边二十年,削铁如泥,亦当世罕见的宝刃。”
“既是宝刃,那更不可轻易馈赠与人了。”鱼幸手中之剑并未收回。
“我无剑帮以剑为首,何愁沒有宝剑。”吕天冲站起身來,朝前走了两步:“四弟既然诚心送与你,你收下了便是,若再推辞,倒显得见外了。”顾玄遗也道:“不错,你是帮主的弟子,咱们打心底喜欢你。”
鱼幸知推辞不得,只好收回。黄修渊大喜,说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