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苍梧却无任何不适之觉,众人都以为他比拼掌力,气息一时难复,加速体内血行。是以多没关注。南剑飞见他已无可辩白,将手中提的那人举及肩头,喝道:“你给大伙说说,那信上写了什么?”
那人一言不发。南剑飞只觉那人双手绵绵下垂,哼道:“好家伙,装死呢!”那人仍是不言不语。忽然台下有人震天价地叫起来:“啊呀!你看他的脸,红得如猴屁股一般!”“不好,姓南的暗中使坏,杀了他了!”
众说纷纭之间,那人嘴角俄然溢出血来,“嗒嗒”滴落在台上。眼望滴在台上之血呈紫黑色,显是中了毒药,再看那人,双目紧闭,已然毙命。南剑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啪”地一下将他甩在台角。
南余二人说群雄乃是乌合之众,群雄早已填恨于胸,这时他不顾手中之人的死活,居然将那人甩了出去,群雄更是怒气填胸。
他本是怕毒血溅在身上,但这举动却是激起了众人之愤怒。有人高声叫道:“好呀,贼厮鸟……”暴喝声中,噼里啪啦响声振聋发聩,群雄猝然发难,袖箭,铁莲子,飞蝗石,梨花针等暗器一股脑儿往南余二人身上招呼。
南剑飞与余青抽出箫笛,挥打格挡。暗器越飞越密,余青大喝一声:“四哥,快走!”抢先便欲下台。柳苍梧怒道:“哪里走!”一掌排来。
余青只觉面目一黑,长笛抵出,蓦然笛子另一端一沉,柳苍梧手掌已粘了上来。余青大骇,连忙催动内力抵御。
南剑飞几个起落,正要跃下台去,回头一看,余青和柳苍梧粘在一块,这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余青年纪尚幼,比拼内力,必然吃亏。正要抢回帮忙,两声“拿命来”呼喝迎面而至,一刀一剑左右攻到,此起彼落,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令他一时无法脱身。
台下两人觑准时机,对准余青小腿,两枚青钢针同时“嗖嗖”打出。余青正自抵抗,连连退了两步,无法闪避,只觉小腿之上一痛,两枚钢针打个正着。
他忍痛之下,暴吼一声,掌上功力陡然提到十成,只听“喀嚓”“喀嚓”响声不绝于耳,长笛禁受不起,登时折断为八截,碎屑纷飞。
柳苍梧满拟一击必胜,哪知只觉力不从心,余青掌力一推一送,长笛一碎之间,他只感一阵头晕目眩,余青之力,犹如排山倒海,他霍然蹬蹬蹬退了数步,背靠木台周边一根木柱之上,张口“噗噗”吐了两口紫血,面红却更甚了。唐虞川大惊失色,叫道:“师父!”
余青怒目切齿,再不理会柳苍梧之况,两条腿作动之间,“啪啪”将之前给南剑飞点倒两人踢起,送向台下人群。
那两人动弹不能,给他踢中背心,“格格”巨响,脊骨断了数根,还未落地,已经晕了过去。台下发暗器之人唯恐伤了两人,急忙收手,一哄而上,将两人接住。
余青不及褪出小腿上的钢针,眼见南剑飞被困,飞足直上,踢那使剑的背心。
那使剑的闻得后有风声,回剑斜劈,剑锋凛然。他这一回身,刀剑之间天衣无缝的配合登时涣散,露出细缝。南余二人两面夹击,两人手足慌乱,刹那之间给南余二人点中要穴,滚倒在地。
南剑飞道:“快走!”扶在余青腋下,使出轻身功夫“鹤冲天”一跃而起,落下之时,已在数丈之外。众人朝他二人发射的暗器,全都落空,钉在梧桐树干之上。群雄轰然叫道:“并肩子追呀,不要让这两个狗贼跑了!”
南剑飞携着余青,左奔右闪,在梧桐树之间穿插,霎时已到出口。
突然半山腰中呐喊迭起,震天震地,听来不下万人。南剑飞托起余青轻轻一跃,跳在一株梧桐之上,极目远眺,只看得心惊肉跳。但见漫山遍野都是明晃晃的刀枪,人山人海,数万人胯下骏马径向岭子上奔来,将整个梧桐岭围了个水泄不通。
南剑飞愤恨交迸,怒极而詈:“他奶奶的个熊,是鞑子暗中下了埋伏,攻上山来了!”
余青张目望去,但见朝梧桐岭上奔来的人群之中高高竖起一张金色大纛,上面书了一个大大“元”字,张牙舞爪,虽相隔甚远,仍然瞧得一清二楚,正是蒙古军攻上岭子来了。
余青两掌击在膝盖下三分处,掌力所致,两枚青钢针脱脱褪出,创口尚知觉疼痛,显然没有喂上毒药。
余青低声道:“四哥,待鞑子靠得近了,咱们中宫直进,冲他一阵!”南剑飞听他说得亢奋,不由得豪气万分,说道:“好!
”蒙古人吆喝之间,早有千人奔将上来。群雄正逐南余二人,听得呐喊,见漫山遍野都是鞑子,只吓得瞠目结舌。“青毛虎”冲在最前头,眼见鞑子扑上山来,不禁脱口大骂:“他妈的,好个玉箫子,洛笛书生,竟然勾结蒙人!”
南剑飞身在树上,听他骂人,大声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话未落口,元人之中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飞蝗而至。
“噗噗”数声,早有十余人中箭倒地。那千夫长颇为深明,深知近身搏斗,群雄皆有武功在身,颇为忌惮。待士兵奔到数丈之外,吩咐停住脚步,在马背上远远发箭。
如此一来,群雄优势尽没,之前给群雄把关的两个黑衣人早已给射成了透明窟窿,梧桐树上系着的马匹乍受弓箭射杀,嘶鸣不已,死了大半,活的早挣脱缰绳,满山乱奔。
青毛虎喝道:“大伙冲哪,先宰了鞑子,再跟姓南的两人计较!”奋力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