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二十來张网密密麻麻地洒向大海中,将鲲鱼裹得更加牢实了,渔网乃是上好丝麻编制的,当此之境,鲲鱼就算沒有受伤,沒有精力疲尽,也无法将渔网摆脱,
扎合里心怀大畅,哈哈笑道:“不错,哈哈哈,咱们捉住了鲲鱼,乃是此次东征的好兆头,长生天保佑,定能旗开得胜,满载而归,”吩咐道:“停住大船,奏响号角,等将军的船开过來,送上喜报,”
一名士兵从怀中取出号角,站在船头,呜呜咽咽地吹奏起來,
声音远远洒在海面,不待他的号角声落下,远处忽然想起了号角的声音,绵延不绝,
扎合里喜道:“将军收到了,静静等便是了,沙勇士,你二位只管放心,待会儿见到我家将军,这捉住鲲瞎子的第一功,还是你二位的,”
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十四艘大船接踵而來,划在前面的十三艘大船一字排开,左边六艘,右边七艘,让了开去,紧跟着最后一艘大船白帆高涨,拨开浪花驶将过來,
鱼幸定睛一看,却是吃了一惊,这艘大船长及数十丈,比之弓未冷的那一艘船,堪堪大了一倍,
这时候已到了五更天,天边露出鱼肚白來,
大船之上士兵林立,手中握着雪亮的兵刃,弓箭各安在腰间,神情肃然,看來不下一千人,余青与鱼幸相顾骇然,互递了一个眼色,
一人身着锦袍,站在船头,朗声问道:“怎么停止前行了,平白无端吹奏号角作甚,”语声高冷,仿若十月的冻雨,
扎合里躬身道:“兀良大人,我先行的百人队遇到了鲲瞎子了,”
鱼幸见这人身形高大,神色威严,腰悬长刀箭袋,又见他约摸四十來岁,心里暗自思忖:“兀良大人,难道这蒙古人口里说的将军,便是他么,”
那“兀良大人”听闻“鲲瞎子”三字,略微吃惊,道:“哦,鲲瞎子在哪里,那快命你的百人队去捉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扎合里以手抚胸,恭恭敬敬地道:“托大人与将军的福,鲲瞎子已然抓住了,”说着指了指余青和鱼幸一下,道:“这鲲瞎子能够捉住,全赖沙氏兄弟之骁勇,”
鱼幸暗道:“原來这人不是将军,却是有着好大的气派,”
“兀良大人”抬了抬眼皮,疑惑道:“沙氏兄弟,很好,不错,捉住一条鲲瞎子,也沒什么稀奇的,继续前行,否则误了行程,你这颗脑袋便要搬家了,”说着扫了一眼余青两人,满眼鄙夷,
扎合里躬身道:“是,是……”眼看兀良大人正要转入舱中,忙道:“兀良大人且留步,我还有事禀告,”
兀良大人回过头來,问道:“什么事,快说吧,”扎合里道:“沙勇士兄弟二人虽是汉人,但精于水性,今日相见之时,两位英雄便骑在鲲瞎子的身上,累得鲲瞎子毫无力气,我们才不费手脚就捉住了,”
“哦,”兀良大人听到“精于水性”四个字,两眼大放异彩,这一番便上下仔细打量着两人,
扎合里赔笑道:“正是,咱们大蒙古勇士在陆地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一到海上,便晕船得厉害,依末将之见,不如让他们二位留下來……”
兀良大人老脸挤出春风般的笑容,道:“好,叫他们两人上船來,你也上來吧,待我去禀告忻都将军,看将军如何示下,”
扎合里大喜,说道:“有劳大人了,两位勇士随我來,”拽开步子,当先跨上兀良大人站的那一艘船,
余青鱼幸两人一齐动容,紧跟着走了上去,心中都在想:“忻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