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之间.他只听得岛上呼喊声、厮杀声有如雷鸣.他心弦绷紧.情知两军交战.甚是凶险.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他心中记挂着陆秋烟.又记挂着风寻忧、陆负箫等一干人.只感腹中腾起烈火.不知何时.又再次昏厥了过去.
待他再次睁眼之时.他突感腹中暖烘烘的.却是“七心续命丸”起了作用.他甫然睁开眼來.便看到两只咕噜噜转动的黑枣.正是余青的双眼.
余青见他醒转过來.大是喜悦.高声道:“鱼兄弟醒过來啦.”一旁的众人听得声音.纷纷靠将过來.竟是陆负箫等一干人都环守在旁边.
这次他已感身子有些许力气.双手撑在被褥之上.想要爬将起來.
余青忙伸手去扶他.一边道:“蒙古人大兵已退去.鱼兄弟这下又醒转过來.当真是喜上加喜.”
鱼幸心中一喜.问道:“蒙古人退去了么.”见陆负箫等人都脸露喜色.已然明白.
公子青鱼道:“是啊.陆岛主算无遗策.沧月岛上的士兵骁勇善战.昨夜里一把大火.将蒙古人的十艘大船都烧个精光.若不是弓未冷与忻都临危斩断铁链.冒死冲了出去.只怕就连铁穆耳.也化成一堆白骨.沉入水底了.”
鱼幸抬眼一看.见陆负箫衣不解甲.已然知道他们击退蒙古人之后.便來看自己.心中甚是感动.朝陆负箫道:“陆师叔.我……”
陆负箫道:“你身子要紧.好生养伤吧.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作数.”鱼幸知他说的是让陆秋烟随他去寻找师父一事.心中对他更是喜欢.可想到昨日陆秋烟说的那一番话.竟然迷惘起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余青径直走到诸赫林的身边.说道:“大哥.如今杀七弟的真凶已然知道了.犀牛峡已被砸毁.蒙古人断然不敢再冒昧來犯沧月岛了.咱们向岛主说一声.这便走吧.”
诸赫林道:“好.”余青又道:“临走之时.有一事却不得不办.大哥.昨日我也与你说了.”诸赫林点了点头.
余青走回床榻.问道:“鱼兄弟.当日我伤痛之余.冤枉了你.心里好生过意不去.望你不要介意.”
鱼幸道:“余六哥伤心之际.情有可原.你此举足以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我敬佩你还來不及.如何说会怨恨你.”
余青眉花眼笑地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十分开心了.鱼兄弟.当日咱们在孤岛说的话.余青并沒有忘记.你……”
鱼幸听他一说.已明白他言之所指.心中一颤抖.道:“余六哥……”秋狐道:“你还叫他余六哥.”
鱼幸满心欢喜.唤道:“六哥……”余青跨上一步.紧紧握住他的双手.道:“好兄弟.”两人这两声叫唤.均是喜不自胜.
余青道:“陆岛主.你是武林名宿.我与我这兄弟有言在先.今日便结为金兰之交.请你老人家做个证人.”陆负箫道:“好说.好说.”
鱼幸负伤在身.不可下床.余青当先跪倒下來.指天为誓.余青二十七岁.比之鱼幸大了九岁.算为大哥.但他身处淮阴七秀的老六.鱼幸只得改口称他为“六哥”.
余青对着鱼幸砰砰砰磕了八个响头.这才站起身來.说道:“好兄弟.你身有重伤.好好养伤.这磕头之事.日后再行补上便是.”
鱼幸见他豪爽.只得道:“如此多谢六哥.”当下两人一唤“六哥”.一唤“二弟”.均是喜上眉梢.
余青道:“好兄弟.如今蒙古人已然退去.我也得带大哥他们去看看七弟.他独躺海岛之上.终究是不妙.咱们寻思着将他移回淮阴下葬.”说到这里.想到往日的淮阴七秀已死了七弟.竟自黯然伤神起來;可另一头想到结识了鱼幸这位少年英雄为兄弟.也是一面欢心.
鱼幸道:“六哥.你们回到中原安置好七哥遗体之后.万不可贸然行事.去找布脱寻仇.那布脱天资聪慧.得承弓未冷的武功.冒昧行事.恐怕占不到便宜.”
余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六哥虽傻.却不是莽莽撞撞之人.你放心养伤便是.若你他日來到中土.到淮阴找我们便是.”鱼幸道:“好.小弟谨听六哥吩咐.”
余青在他肩头一排.嘻嘻笑道:“二弟.陆姑娘是个好姑娘.既然陆岛主已然允口.你须得好生待人家.”鱼幸回顾四周.竟然不见陆秋烟的影子.微微疑惑:“她去哪里了.”
当下淮阴七秀与陆岛主.形意门等人纷纷道别.陆负箫命“棋癫”幽平将六位送出岛去.
如此过了六七日.鱼幸的伤也好了一大半.陆负箫对他道:“你内功强盛.自行疗伤.非常人可比拟.”对他赞不绝口.又道:“你身负高深武学.理当行侠仗义.为国为民.”
经历过此次争战.蒙古人伤折了一万之众.粮草尽被烧光.船只也毁了无数.数万人挤在余下的四艘大船上.落荒而逃;沧月岛上也死伤了数千人.鱼幸心中对战斗更是厌恶.心想:“什么为国为民.若是两军交战.必要流血伤亡.如此一來.苦得便是死者的家人至亲了.什么为国为民.微言大义.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这六七日中.公子青鱼每日都來探望他.喂他喝粥服药.还与他说一些寻常话.过了数天.鱼幸已可自行下床.
鱼幸抱激于心.这一日对她说道:“掌门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悉心照顾了.”
甫料公子青鱼道:“公子青鱼四字.不过是爹爹叫顺口的罢了.在我出生之时.一道士说我年少之时多灾多难.须得起一个沾佛门之气的男儿名字.才可免于灾难.爹爹便给了我这个名字.青鱼青鱼.意为常伴青灯木鱼.公子嘛.那就是男儿的名字了.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