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我登时就明白啦。当即对他说:‘令狐将军请放心吧,小子虽为一穷酸,但何为大义,何为不义,还是分得清楚的,小子若是说了出去,天打五雷轰。’”
潘氏兄弟中的潘越一拍大腿,喝道:“不是他却又是谁?”余下几人对望一眼,喜上眉梢,齐声道:“不错,正是他。”
许问书满眼疑惑,问道:“是谁?”李春来道:“难得许小兄弟如此仁义,书生意气,果然没错。直言给你说了吧,这位向你打听吴山一带情况的令狐宋,和他背上刻的令狐狂,是同一个人。”
许问书“啊”的一声。雷松道:“正是,他是福建漳州人,少年时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他
生性狂野,往来南北水道,专干没本的买卖,在江湖上却极将道义,因此得到了这‘狂’字一称,后来元鞑子攻克咱们大宋朝廷,为立军威,在江南大开杀戒。令狐狂一家老小也未能幸免,尽为元鞑子所屠杀,令狐狂那时本在湘
北,听闻此等消息,连夜赶舟归家,守了七天的孝之后,他按捺不住自己,便连夜磨了十二柄朴刀,要前去诛杀蒙古的驻军。”
许问书问道:“原来他如此大仁大义,后来呢?”
雷松道:“当时有一人与他毗邻而居,每日只是冷笑他。令狐狂愤愤道:‘陈七师,老子死了爹妈妻儿,你冷笑什么?’陈七师笑道:‘你这一去,咱们大宋的铁血男儿当中,又要少了一个像你这般的人物。’……”
许问书连连点头道:“这位陈先生说的极是,这么莽撞地去,定是有去无还,屈作鞑子铁骑之下的亡魂。”
雷松道:“是啊,这令狐狂却也是个聪明人。当即问道:‘陈大哥,依你来说,却又该当如何?’陈七师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令狐兄弟,若你听我规劝,十年之内,定能报仇。’令狐狂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当即道:‘好!全凭陈大哥吩咐。’陈七师又对他说了好些对策。令狐狂听了之后,连连点首称赞,从那以后,竟对这个陈七师言听计从。”
许问书问道:“陈七师?那定然是个智多星了。”
雷松道:“不错。后来两人结为金兰,待元军的大队退去之后,就在漳州偷偷纠结抗元志士来。嘿嘿,我听说文逸公子已到漳州,那么陈七师与令狐狂定是摇旗响应,如今鞑子皇帝坐在大都,那是首尾不能顾,令狐狂引兵背上,定是要攻下临安!”
许问书又“啊”的一声,张大了口。潘鸿道:“咱们南下,也是为去投靠令狐狂,许家兄弟,你满腹经纶,却无用武之地,不如与我们南下,去陈将军帐下出谋划策,打鞑子,复家园如何?”
许问书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还得去鄂州。若是打起仗来,那可不得了了。”
雷松“嘿嘿”一笑,道:“人各有志,那也不能强求。”
这时天已全黑了下来,几人中间的篝火燃得正旺,正“毕——毕”地炸起火花来。
忽听得一个声音凭空响起:“文逸公子已经到漳州来了?那他带了多少人马?”
雷松、李春来等人听到这个声音,齐齐回头,却都心中一怔,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那个一言不发的青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