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来这里的第一天不一样,那个时候,大家的表情虽然也很紧张慌乱,但是一双双明亮的眸子依旧有神,然而此时大家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变得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嘴唇也显得十分苍白,脸上也几乎看不到什么血色。/
每一个人皆是如此,就算是王次阳的脸色也不好看,行凶时说带来的心理负担,以前准备作案之前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慌,估计也是一种寻常人无法体会到的折磨。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做贼心虚。
然而更加令乐珊沮丧的是楼澈此时的状况,他低头抿着嘴,手指微微曲着,又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像是一只在克制着,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在瑟瑟发抖。
卡特像是洞察了乐珊的内心,接过乐珊递过来的眼罩时,开口道:“看来这个世界上又看不到才比较好的事情呢。”
收好眼罩,卡特又指示道:“下一个是白川先生。”
一样被剥夺了视觉的白川东磕西撞,最终才来到桌子面前,内心里面祈祷着千万一定要投出灵感,听到骰子旋转的声音消失,他连忙紧张地问:“是什么!是不是灵感!”
卡特瞄了一眼,祝贺道:“恭喜啊!白川先生的运气非常,摇出来的是触觉呀!”
如遭雷劈的白川,一下子陷入了极其恍惚的精神状态,现在的他,只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头颅飘在空中,眼前则是黑茫茫的一片,他突然间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耳朵里面能够听到声音……
看到白川这副槁木死灰的模样,沈蓝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就算不用王次阳动手都离死不远了。”
陷入绝望之中的白川,不由自主地发出一连串低语,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像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字音串起来的嗡嗡声,就在这个时候,白川的话语戛然而止,表情陷入了一片瞠目结舌。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王次阳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白川的头被轻轻暗了一下,旋即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令他悔恨交加,心里头自责地快要无法无息,眼泪也在此刻如同崩堤的河水一样泛滥,哭的语不成调:“为什么……为什么你肯原谅我啊……楼澈先生……”
楼澈仰着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直到最后低下头来,也没有回答白川的问题,而是开口道:“接下来,轮到的是王次阳对吧?”
卡特看了一下顺序,示意道:“确实是轮到王次阳先生了。”
楼澈突然发出一声讥讽,诅咒着:“王次阳,希望你能够丢出灵感。”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希望王次阳会丢到负面的结果,比如被剥夺视觉或者触觉之类的,怎么楼澈反而希望王次阳丢出最好的灵感?
流浪汉无法理解楼澈的意图,开口喝道:“什么啊,你不是恨透了王次阳吗,怎么还会希望他丢出灵感。”
不良人看了一眼王次阳的现状,回忆起来王次阳第一天丢出来的也是灵感,突然间明悟了楼澈的用意,有些意外地说:“原来是这样,这是打算要正面开战了么?”
“呃……果然还是想要动手吗?”沈蓝也敏锐地发现了,楼澈希望王次阳丢出灵感的用意,是撤销他嘴上的绷带,如此一来,两人便可以正面交锋了。
王次阳露出一个轻浮诡谲的眼神,旋即接过卡特的六感骰,随手一挥,片刻之后,发出了一声冷哼,旋即露出一排凶牙,“如你所愿——伪善者。”
停留桌面上的六感骰说显示的,赫然便是灵感!楼澈挑战的诅咒起效了。
楼澈阴冷地道:“哼,正合我意,王次阳,我像你宣战,这一场游戏,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就别指望从离开这个监狱!”
王次阳也跟着冷笑起来,笑声像是老鼠一样的尖锐刺耳,“呵呵呵呵,真有意思,先看看你丢出什么吧,空口说大话谁不会啊?”
楼澈大步走到桌子面上,奋力一挥,也不等骰子停下,冲着王次阳又下令道:“只要不丢出味觉,你我之间,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随着啪嗒一声落下,六感骰停止转动,卡特瞄了一眼,宣布道:“是视觉,由于已经被剥夺了,所以不再生效。”
目前存活下来的几人里面,比较可靠的人看样子也只有楼澈和不良人,但是楼澈的情绪又总是阴晴不定,不良人和王次阳之间也没有一较生死的必要,如此看来,沈蓝也只能把希望放在楼澈身上,因而有些惋惜道:“可惜,要是也丢出灵感就好了。”
楼澈冷哼一声,只要不丢出味觉就可以了,其他随便出现什么他都无所谓,因为杀死王次阳的方法,他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心虚!
心虚在心理学上虽然没有明确的定义,但却是一种无可取缔的重要心理状态。所谓心虚,就是害怕自己的内心被人洞悉。即害怕别人知道你的思想、接下来的行为等等。
比如小偷在偷东西的时候会害怕自己想要偷东西的这个想法被人知道,所以就会左顾右盼,这便是心虚。
为什么会有做贼心虚这一心理,那是因为罪犯出于内心被洞察的一种焦虑所指。因为但凡是称为犯罪的行为,必定与法律要求相违背,罪犯害怕受到法律的制裁,从而担心别人发现自己的行为,从而表现得不敢直视别人,或者欲盖弥彰以掩饰内心的焦虑,然而一旦会有这样心虚的举动出现,那么也就证明了,罪犯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