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纷争无果,沈蓝似乎想要听听楼澈的意见,“你呢?你怎么看?”
楼澈犹豫了一下,他的立场是中立,也就是——无所谓。
“我保持中立,和王次阳交谈过后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只是相对的,人的痛苦和快乐都不是永恒的,就像不良人所说的,谁都不能保证在六感骰的影响下,大家的情绪会有什么变化。白川却是也是一颗无法控制的炸弹,但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原本以为楼澈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可以变得成熟起来,但除了学会自我接受之外,他的想法依旧很幼稚,沈蓝眉头一皱,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斥责道:“无聊至极!你难道还是高中生吗?竟然说这种虚无的相对主义,真是恶心,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成气候!”
眼瞅着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不良人冷笑一声:“又要来了吗?所以我才很害怕啊,在无法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犯,这个噩梦游戏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呢。”
沈蓝瞥了看热闹的不良人一眼,旋即又将矛头指向楼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是最容易的对付的人。
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竟然在六个心怀鬼胎的人之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要死的人还有一个。
沈蓝率先发起了攻击:“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装出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通过破坏到的来麻痹自己的虚荣心,无论你多么坚定自己的信念也好,实际上你不也是跟王次阳内心无比空虚的人吗?看来你根本就没有从之前的教训里面成长起来啊,还是一个劲的把自己装成悲剧英雄。”
看见沈蓝又开始针对楼澈发起进攻,乐珊的心里面也涌现一股怒火,想要保护楼澈的心,让她逐渐变得勇敢起来:“给我适可而止啊!”
然而沈蓝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像你这种相对主义者,根本就像是在场外静静的观看着游戏一样,和监控器里面的人有什么区别?”
话锋一转,摄像头另一侧的卡特感受到了沈蓝抱着敌意的视线,不忍笑了起来:“喂喂,话可不能这么说呢,我的存在可是非常有意义的啊,我要保证你们不行使武力,才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旁观者呢。”
沈蓝冷哼一声,像是表示赞许,但是挖苦之意依旧很明显:“没错,卡特你确实是比楼澈要有意义的多了。”
又将话题转移到楼澈的身上,沈蓝继续阐述:“像你这样的人,连卡特都不如,你阻止不了死亡,又没办法带领大家活下去,你连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资格都没有,像你这样没有存在意义的人,请你快点去死吧!”
不良人颇为无奈地打断道:“喂喂,又要来了吗?够了啊,刚刚是谁还在说自己自责来着的?”
沈蓝气得两眼通红,而楼澈则不为所动地回应道:“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只要再死一个人游戏就能够结束,比起度过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的八天,果然还是觉得继续有人牺牲会比较容易吗?正如乐珊所说,到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因此大家也都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不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获胜机率啊。”
楼澈的一番话,又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到底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呢?
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苦衷进入这个游戏,厮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人知道答案。
无论如何争吵下去,都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只能任凭时间不断流逝,不良人率先打破了宁静,开口道:“那就按照一开始的状态进行游戏吧,除了等待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外,就是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渡过余下的时间。”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默认许可,紧接着,第四天悄然来临……
所有人的心情都分外的凝重,对六感骰的认知也逐渐变得麻木,沈蓝掷出的是嗅觉,不良人则再一次被剥夺了味觉。
白川出现了重复的视觉,乐珊则是幸运的灵感,流浪汉一样也是味觉,而楼澈——则被剥夺了听觉。
“抱歉……我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朵也听不到声音,以至于乐珊有没有听到楼澈说的话,他都无法得知。
这种无助的情绪,让楼澈感到自己只是一颗被丢入海洋中的石子,彷徨将他紧紧包围,内心只剩下了痛苦和不甘。
然而即便是如此,乐珊依旧找到了能够和楼澈沟通的方法,她用指尖在楼澈的手中上轻轻书写着:没关系,接下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内心涌现一抹温暖,楼澈明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只要还活着,就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这一天晚上,乐珊和楼澈描绘了一个美好的画面。
小沁的手术非常成功,然后健健康康地成为一个富有朝气的小学生,紧接着乐珊和楼澈组成了幸福的家庭。
送小沁上学的路上,孩子们的喧闹上。
傍晚时回家的路上,街道上的车鸣声。
回到家里面的餐桌,肚子吃饱的喜悦。
辛勤而踏实的一天,躺在床上的惬意。
这一些,只要努力活下去,就有可能争取的到,哪怕后来又被剥夺了触觉和味觉,陷入五感尽失的状态下,楼澈依旧对此坚信不疑。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日和夜,楼澈在虚无之中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