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个旧情人,往你伤口上一遍遍的撒盐,一碰就痛,一想就悲,直至你忘记了所有初衷,可疼痛依旧还在,一次次的撕裂伤口,一次次的结痂,是不是麻木了,才能抵制,那疼痛快要愈合时的,一阵痒。
新肉终究会成长,在旧的伤口上新生,留下浅浅的伤。
燕常在……
你究竟去了哪里,快回來,你不在,谁來缓解我的伤……温廿九靠着葡萄架,看这愈渐苍凉的一个秋,任凭思念的藤蔓攀升缠绕。
那一年,若不是遇见他,她又该如何面对施雍才已有黎秋雨这样尴尬的事实。要说多少次的门当户对才能打消痴心妄想。要哭泣多少个夜晚才能找到平日里的一个释然。要按着嘴角多久才能扬起一个违心的微笑。
那一年,若不是遇见了他。谁來把她拽出负罪的牢笼。谁來安慰她的妄想,谁來缓解伤在心底的痛,谁來粉饰这太平,谁來释怀那样的情愫。
黎秋雨说过,能配的上施雍才的人,只有她黎秋雨,而不是她这个只知道吃,捡來的丫鬟。
温廿九在漫长的岁月里,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只是个能吃的丫鬟。是燕常在第一次的反驳了她。虽然不能改变她根深蒂固丫鬟的命,可在他的眼里或者嘴里,她都不在那么卑微,不在那么谨小慎微,她似乎才能找到一直以來丢失的自己,放肆的笑,大声的哭,所有的压抑都能找到一个倾听的声音。
也是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广阔,呆在自己的小世界的人,无疑是画地为牢,多出外面走走,这个世界很辽阔,所以会包容你一切的任性,和委屈。
都说失恋的人才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能填满内心空缺的人走了,要清理多久,才能驱逐那一个人残留下來的气味,才能改掉和另一个人身上学來的习惯。
那样的清理要多久,也许三年五载,也许一会,那样的伤都是自己的,那样难熬的日子都是自己。 [煎熬的日子里,曾有人不问缘由的陪着,这样的相守难能可贵,让她止不住的开始妄想另一端的开始,來给这一段无疾而终画上句号。
她那一场无疾而终的姻缘,究竟是喜欢的错,还是不是最好的自己配不上那个人的错。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失之交臂。除非有了显赫的家室,不然何來门当户对的匹配。她只是一个父母早晚的孤儿,何來这样的奇遇,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场奢望,一场空欢喜。
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预示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她装作沒看见。施夫人警告过多少次,让她里少爷远点。施雍才多少次把她从施夫人的棍棒下救走。
其实她早该记得那样的疼痛,远离这个人的,之所以沒有那么做是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大抵是孩子的心性,记吃不记打吧。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大抵想着少爷会來救她吧。
还记得施夫人曾经哭着说过‘我死了也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别挡着他的路。你要找个好人家好好的过。你那么聪明,那么貌美,施家是受不住的。’
这样沉重的夸赞,施夫人用死阻截了她的路。临死的遗言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可笑的让她背负这所有的罪责。她一直装作不明白,装作和她自己无关,其实早就料到了结局,只是……
沒來由的就开始羡慕,上天给了她美丽的容颜,聪慧的脑袋,却也躲不过情字这一劫。沒有好的家世,配不上施少爷。沒有好的运气,丢失了燕常在。沒有好的时机,遇见莫归夙。
她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孤身一人,以后的以后她也不知道如何。记得燕常在曾经说过,你无法改变你的出生,但你可以决定你的以后,别人不知道,起码你可以。 [
他这样说,她就这样信了,不用在意父母,不用在意别人,她本來独生一人,想要什么,就去向那个方向走。
所以她不要迁就,不要做妾室。那年的沒得到,让她不甘,无论如何,即使是动入空门,她也要做给黎秋雨看。
她即使是个丫鬟,也是可以嫁一个,家世不输施雍才的人。而且绝对不是妾。她想着,暗中寻觅这。走着走着就累了。
其实沒必要去做这种事的,因为沒有意义,即使证明了又能怎么样?能夺回失去的人,还是能赶走那些卑微的过往?不过是失败者的叫嚣。
可即使这样的叫嚣,这个世间也不会满足她。
燕常在说的那些话,现在想來还真的很窝心,以至于她也能笑对施雍才要成亲这样的讯息。
世间果真广阔,她遇到了很多人,会被包容也会被针对,燕常只说了好的。
她想在遇到他的时候,告诉他,他说错了。这世间沒有她想的那么坏,也沒有他说的那么好,可惜也沒能找到他的足迹。
人会不会因为感激那个人曾经出现过,然后就会奢望一直常伴在这个人的身边。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会,若不是燕常在出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那段日子,若不是他出现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一片密林。
好在那个人都在,可为什么在她以他为圆心,开始画圆的时候,他却离开了。
他离去的时候“若有缘,我们还会在见。”
‘还会’的界限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已经不想一个人,一直一直的独自走下去了,虽然她会说很多笑话,來缓解寂寥,可还是很孤独。虽然她能做好很多事,可以独立的生活下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