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淅淅沥沥的秋雨,已经彻底送走了夏末,换来了秋高气爽。
如今剧团里只剩下楚合萌一个人在排练,而且都是心不在焉的,多次被叶兰英点名批评,甚至还被罚去酒店的后花园做台词练习。可是即便如此,她的一颗心,还是系在酒店食物中毒的事件上。
此刻,她又被叶兰英赶出了排练地,一个人抱着台本站在后花园里,咿咿呀呀练了一阵子,走过路过的人频频窃笑不已。楚合萌越练越是找不到感觉,她索性合上了台本,叹着气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她掏出邢浩东私下给她的手机,翻着仅有三个人的通讯录,寻思了片刻,还是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出去。因为眼下说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正忙得不可开交。
这三天,楚决明都成天围着公安机关和卫生防疫部门的人转悠,他们这群人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连酒店大厅地砖缝隙里的一根头发丝都要拿出来说事;而何璐在医院里软磨硬泡,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叶兰英的好处,都一口咬定要邢浩东承担责任,何璐干脆就整天整夜的待在医院里没回来。
这些消息,楚合萌时不时还能从鹤喀的嘴里知道,眼下最轻松的,莫过于他了。可是他却不肯说邢浩东在忙什么,楚合萌想不明白,难道还有比酒店出了食物中毒的事件还要至关重要的事情吗?
“你赶紧的啊!新闻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楚合萌寻着声音抬起头来,两个酒店客户部的员工推着打扫房间的车子,正从她的面前走过去。其中一个较胖的女人蹙眉道:“新闻发布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涨工资。”
“你傻啊!这次是公布食物中毒的调查结果,如果真的是酒店的责任,我们怕是连饭碗都保不住啊!不行……我得赶过去看看!”
“饭碗都保不住!这么吓人!你等等……我也要去!”
两个女人手忙脚乱的推着清扫车,急急忙忙的走远了。
楚合萌“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膝上的台本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飞快的追上了她们。
等楚合萌好不容易找到新闻发布会的会议室时,发布会早已经开始了。
邢浩东正在播放酒窖的监控画面,一面做着解说。她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还没有走上两步,一个人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楚合萌一惊,侧头看来是鹤喀,她才松了口气。
“找到是谁做的手脚了吗?”楚合萌小声地问道。
鹤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着头。
楚合萌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没有找到,一颗心堵在嗓子眼真的是难受死了!
“以上,就是我们酒店方调查出来的结果,绝无隐瞒。”
邢浩东一本正经的颔了颔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苟言笑。
而坐在他身旁的,正是那天晚上冲进办公室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代表公安机关和卫生防疫部门的人坐在台上,详细的介绍着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楚合萌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用针筒刺穿红酒的酒塞,在红酒里面注入毒素造成的。
“请问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是否说明食物中毒事件并非酒店的责任?”
“我们只负责收集证据,作出最终判断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就目前而言,我们掌握的结果和酒店方提供的证据基本吻合,当然也不排除酒店方故弄玄虚,扰乱调查方向的元素。”
楚合萌不平的私语道:“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还不肯说一句公道话!”
“这叫做中庸之道!”鹤喀耳语着回应道。
楚合萌却不以为然的撇着嘴,这个世界分明就是黑白两端,阴阳两极,什么中庸不中庸?
记者陆陆续续的提问,或是邢浩东,或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回答,楚合萌这才注意到,坐在邢浩东另一边的叶兰英几乎没有开过口,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叠放在长桌上,很仔细的听着记者的提问和邢浩东的回答,好像她只是旁观者一样。
她,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楚合萌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而没过多久,立刻有记者把问题抛给了叶兰英,“请问叶兰英女士,您的团员如今食物中毒还躺在医院里,您是以兰英剧团团长的身份,还是以韩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坐在这里呢?”
话音落地,叶兰英还没有回答,鹤喀已经在楚合萌耳边低声道:“这个问题问得够刁的。”
楚合萌不解道:“怎么说?”
“如果叶兰英说自己是以团长的身份在这里,那么她就是在暗示这件事和韩氏、邢氏的纠葛无关,如果她选择后者的身份,就是公开挑明了韩氏和邢氏的矛盾。虽然这两个集团的关系一直不和,但是在公众面前一直都还是保持礼尚往来,至少表面很好的关系,从来没有捅破这层纸。真不知道,叶兰英会怎么回答。”
“抱歉,请稍等一下,这里的话筒有问题。”
叶兰英的秘书大声解释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递来了另一只话筒。
楚合萌蹙着眉头道:“如果这层纸被捅破了,会怎么样?”
“这个嘛……”鹤喀双手插在裤兜里,收敛了笑意道,“就像是战场上的敌对双方对峙了很久,终于吹向了冲锋号,敲响了战鼓,千军万马立刻刀剑相向,正式宣战了!”
楚合萌的心咯噔一跳,被叶兰英试麦的声音猛地一惊。
“抱歉。”叶兰英颔了颔首,“刚才那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