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差讲了一堆鬼王,青峰也不曾听过,只是琢磨着他之前那些话里透露的一些,但那阴差见得这泰山府君皱眉扶额,心中却是一阵冷颤,暗道听闻泰山府君皱皱眉,地府都要抖三抖,妈妈呀,凌判官说这厢有鬼修造反我等才来的,莫非泰山府君便是为此而来?不好不好,定是凌判官瞎指挥,害的我等坏了泰山府君妙算,得撇个清爽才是。”
那阴差瞎猜一气,只当自家揣摩着了上意,忽然间跪倒道大王,大王,小人冤枉也,定是那凌判官图谋不轨,与那殇帝勾结,才叫我等坏了大王之事……”
“哪个凌判官?”青峰头又大了不少,不禁失声出口,那阴差闻言虽是一怔,但想泰山府君不认识别处地狱的判官也不奇怪,忙解释道此人乃是剑眼小地狱的判官,大王不识这般劣货也不奇怪,他管了这方地狱,和殇帝来往甚密,听说殇帝曾言他治下就有那九明宗的老巢,只是九明宗势大,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故请那崔判官……”
事情的来龙去脉待到这时总算叫青峰理清了,简而言之,殇帝说他地盘里有一个叫九明宗的鬼道宗门,并凭借斩杀鬼修博得了凌判官的信任,从这凌判官处得了几具黑白无常化身。这黑白无常化身乃是地府特产,那些生前于地府有功之人死后便可入地府凭依此化身成为阴神,哪怕是凡人也轻易可成就,但前提是要在生死簿上注上死籍,否则神魂无法与那里头的本源相合,这凌判官约莫是殇帝炼鬼的事,故给的颇是干脆,反正只要不是真死,这化身不过是个躯壳罢了,便是真死了,融了本源,那也是受地府牵制的。至于凌判官和殇帝打算,那就不是这么个阴差的事了。
青峰一边思量一边挪转了星辰盘,只见外头遮天蔽日的黑云也不知招惹了多少阴差,比他躲进须弥环时还多上了许多,他自付出去用八十一枚黑简也拾掇得了,但这事看起来是没完没了的,待到闹大了,地府面子下不去,可不会对他手软。
他正犯愁,忽见的星辰盘下强光一晃,天上一道金光落下,便有一队人马从天而降,那队人马不过二三十人,兵利甲亮,旗帜招展,好不威风,待及落进这片乌云,其中一人便取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小旗出来一抖,登时把那些烟云吹得飞散出去,只得几朵包罗那几个阴差。
“尔等阴神何以白日聚集于此,惊骇世俗,搅乱乾坤,可知事犯天条?”那天上落下的人马中走出个兵甲制式全然不同的人物,旁人提枪他佩剑,旁人银鳞他金板,显然不是杂兵货色。
那些个阴差听他一喝,各自惶恐,瑟瑟发抖,抱作几团,有那胆大的低声道是,是凌判官下的文书,我等依文书行事罢了。”
“是判官大还是天条大,你可给我点量清楚咯。”那佩剑的怒目一瞪盯得阴差们各自一缩,这才慢里斯条道尔等莫要以为本座严苛,本来似你们这般白日里行事,天上早有昊日真火降下,若非体恤十殿府君操劳,怎可留尔等性命,莫要不识抬举。”
“可我等白日里出来,也实为无奈,却是有人天明时分掳走了几名同僚,其余同僚中有人去寻却一并被掳走了,故我查明方向后便直接赶来,不想贼人厉害,却不知没了踪影,敢问真君,此当如何?”有一阴差倒是大胆,但是这话一出,那真君却大声叱喝道尔等也是地府差人,怎就不知天律无情,若是真有阴差被困,自当禀明上天,自有天使去罚那擒人之人。”
那阴差闻言,愤愤一拂袖,便往地里钻去,那真君却是恼了,伸手打出一道金光将那阴差捆住提了上来道本座未得问完话,你怎就擅自走了!”
“我受地府约束,却不受你这小小天将管辖,走便走了,你恃法力压我耶?”那阴差兀自挣扎了几番,但奈何他只是个勾魂的小鬼,如何是这天兵天将的对手,只能讨几分口快。
“好好好,好刁的嘴,来人啊,且先架着,等会儿拖上戮神台去!”那天将将这阴差往后一推,便有两名天兵出手,将那人困定。
“呵呵呵,小小芝麻官,好大威风!”只听得一声愁愁惨惨的歪讽,地上又冒出一朵黑云,却是个手持木笔铁书的老书生。
“不知是哪位判官法驾?”那天将对着那老书生一抱拳道地府判官多如牛毛,本座不认识那许多。”
“也不知那位天将在此。”那老书生将书本一合,一拱手道天庭天将,都如天上的星辰,多得不得了,本官连星象都不会看,也不认得那许多哩。”
这两人一碰面便是剑拔弩张,那真君被堵,气得不轻,他白日巡天时看见这方乌云氤氲,看出是地府阴气所成,这才下来探个明白,谁想这事却十分复杂,他也不敢下个论断,便拿天律敷衍,谁想却惹来了判官,地府判官其实数量不少,但各自职位不同,差距也不小,眼前这凌判官底蕴,他也有几分拿捏不定,被他这一损,虽是气得不轻但也不敢贸然发作,只得酸道却不知是哪府的点数。”
那老书生听他喊自家点数,心中也是颇恼怒,阎王边上作书记的那等于是一府第二号人物,叫做判官,那入狱门口有专门数死人数目的,也叫做判官,他虽不是那等一二号的人物,但也是掌了一大狱下一小狱的主簿判官,与那等地狱门口清点魂口的点目判官也是天差地别,称他作点数,连个正式称呼都无,他自也是恼怒,冷冷道是你哪家座下,好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