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到一女子坐于亭中,那神态,竟是在认真聆听。
一身青色衣裙比起寻常女子的衣饰要简单,可却不凡,离越一眼便看出那是上好的云锦。在这城中虽然也有身着云锦的人,不过如她这般贵气逼人的,倒还真是没有。
就那么随意的坐着,便已经与别人拉开了千万里的距离,这般贵人,最近戍城之中的确有一个。
而她那般风采,又正与传闻中的那人完全吻合。
感觉有人靠近,殿双悠悠的抬头,入目的那人一袭白衣甚月色,面若美玉,目若星河,当真是当事之美男子。
这人看来柔和,实则是个手段厉害的人物。而他那般,看似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殿双也不打算隐瞒,毕竟这人根本不是含烟能够相提并论的,她可不指望三言两语便能说服人家。
不过就算难如登天,她也会说服这个人的,因为她必须那么做。失败的代价便是一个戍城,甚至更多,这个险她冒不起。
“姑娘便是要谈买卖的人?”
“是。”
“不知姑娘要谈什么买卖?。”
“一桩公子一定会答应的大买卖。”
“姑娘未免太过笃定了。我古心斋虽然接天下买卖,可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买卖还真是不多。”
“此事于公子是一本万利,我实在想不出公子有什么理由拒绝。”
“如此,在下便一定要听一听姑娘的买卖了。”
离越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怠
而离越便是那种不会和任何朝中之人来往的人,他自是深知朝堂的水深得很,一旦和朝堂之人扯上了关系,古心斋便不再是古心斋了。
虽然是他生长的地方。
古心斋之所以能通行天下,除了他自身本事之外,许多找上门来的雇主都看中了古心斋的清白。
“请清风公子随我走一趟。”
“就是这样。”
“是。”
“可我觉得姑娘似乎有话未说完。”
“公子是聪明人,自当明白何为存亡齿寒。”
若先前还有什么猜测,现在却是很清楚了。
“姑娘,或者我该尊称一声公主殿下?”
“……”
殿双但笑不语,可离越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
“既然是公主屈尊降贵来请在下,在下自然不能不给公主面子。”
“如此甚好,不知公子何时动身。”
“即刻便行。”离越本来会拒绝的,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公主指教。”
“破阵。”
似乎一点儿也不怕离越反悔,殿双喝下最后一杯茶便起身离开。貌似不在意的,可她知道那个人已经答应了。
殿双在古心斋外似乎等的有些久了。
可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毕竟这是要人家去拼命的买卖,总得让他交代些什么的。
离越一出,还未来得及问什么,殿双便轻轻一跃先离开了。没有半点犹豫,离越跟了上去。
此事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估摸着周易他们此刻已经离开,此刻戍城可谓空城,而她要的就是这空空的戍城。
起先看到那个阵法的时候,殿双并未想到血魔,那是回来之后脑海里不停浮现的红色鬼魂状物体。才让她突然想到曾经在凤华古籍上看到的描述,一想之下,才知道的。
血魔已经不是残忍恐怖可以形容的,他一出生便开始吞噬任何东西,把他们化作自己千千万万个如厉鬼般厉害的分身。那边是那些貌不惊人的小东西,可他们却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离越看到眼前这一幕先是一惊,好半天才想着殿双,可他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淡定自若的女子。莫说害怕,就连不忍直视都未曾有过的。
“公主可有把握?”
问出之后离越才觉得不妥,遂而立刻噤声,所以也没想过殿双真的会回答他的问话。
“一半。”
“嗯。”
两人又恢复了以前的沉默,殿双迟迟未动,离越也就跟着她淡淡的看着天边。
这阵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殿双似乎了解。他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他还是跟着来了。
虽说一本万利,可他连自己要付的本钱都不知道,这比生意未免有些好笑。
殿双的确没有十全的把握,可她推算出午时便是血魔涅槃之时,那时候他将会吞噬一切。首先是戍城,直到这里什么也没有了,他或许就会向其他的地方而去。
血魔出生便为了战斗,他就是厉害的杀人武器,终其一生,或短或长,不死不休。
不过殿双记忆里,似乎没有关于血魔死亡的说法,每次他的出现,都伴随腥风血雨,直到他焚烧了唤醒他的主人怨恨的一切。
而这血魔,是怨恨痛苦而生的,如此强大的力量,只怕是唤醒之人以生命为祭取得的。即便那人活着,他既然唤醒了血魔,殿双就不认为那个人会把他收回去。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有如此强大的怨念,以至于血魔出生,天地变色。
殿双此来瞒着众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或许她不能完全灭了血魔,可她也要拼尽全力让血魔不在能构成威胁。所以,即便是请不到那位清风公子,她也会一个人来破阵。
没告诉周易血魔涅槃之后的事,也是怕他分心,更担心他会上奏。
“清风公子,此行凶险,请慎重。”
“在下既然来了,便不会这么离开的。”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