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浮自杀,程奂被乱箭射死,城外叛军一旦被剿灭收降,冀州内外暂时得以安定。陈诺也就让人劝韩馥长子捧了印绶至黎阳,请袁绍带兵来邺县接手冀州。
在袁绍未到的日子,陈诺虽然职责卑微,但身为袁绍的使者,又在冀州事上功劳最大,像颜良、高览等无不钦佩,也甘愿遵从陈诺号令,戒行内外,团结一致,冀州才得以很快恢复到当初状态。
不二日,孙轻、雷公等过来向陈诺辞行,说是冀州初定,他们也放心回黑山了。
陈诺还想挽留他二人,但奈何他两坚持要走,陈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亲自送他们出了冀州城十里。
孙轻与陈诺作别:“陈大哥,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派人来通知一声,小弟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全力以赴!”
陈诺以手托他双肘,赶忙说道:“冀州之事多亏孙兄弟你的帮忙,下回一定要请孙兄弟你好好喝一杯。这次回去,也请孙兄弟代我致谢张大帅。”
孙轻点了点头,说道:“陈大哥,你放心吧!”
陈诺又走到雷公身边,向他一并表示感谢。送走了孙轻、雷公二人,陈诺也就回了城中。先看过了韩馥,见韩馥虽然仍是不能动弹,好歹已经脱离了危险,也就心安了。从韩馥这里出来,他也就回了下榻处。
只是陈诺屁股还没有坐热,门外就有人来求见。
等到传了来人,他也并不认识他,不无疑惑的看向他。
那人一笑,走上前两步:“鄙人是代逢纪逢大人来向陈大人你贺喜的!”
“逢纪?”
陈诺微微一楞,逢纪怎么会突然派人来见他,还贺喜?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他能安什么好心?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逢纪是袁绍身边的红人,他可不能轻易得罪。
听他一说,赶紧延请上座,问了姓名,又道:“刚才你说是逢大人派你来向我贺喜?不知这喜从何来呀?恕鄙人一时糊涂,还请言明。”
那人嘿嘿一笑:“陈大人说笑了!想当初袁将军派出五大说客都未能说服韩馥,最后还被韩馥灰溜溜的从冀州撵了出来。而陈大人你来冀州不过十几天,不但说动韩馥,而且还帮助他平定了冀州的内乱,这等功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建立的!
说来,陈大人坐拥这么大的功劳,难道不令人可喜可贺?因此,逢纪大人才派小的来向陈大人你先行贺喜,就是怕今后陈大人高升,门庭太高,想贺喜都排不上队伍呢。”
虽然是‘贺喜’,但听他说话语气颇有讽刺的意思。逢纪他可是见识的,出发前,他就曾受到逢纪的‘照顾’,这才推辞高官甘愿做了小吏。现在他又派出使者说出这样一番话,虽是贺词却听不出一点‘喜’的味道。
陈诺呵呵一笑,谦逊两句,把功劳尽往逢纪身上揽。
“不然!”
那人摇头笑道:“逢纪大人听说陈大人刚入冀州时,冀州城还仍是一片混乱,但陈大人你懂得招揽人心,出榜以安民,遂使冀州没有遭到严重破坏,这是陈大人你的第一功。
再者,赵浮、程奂之乱,陈大人你能够审时度势,没有与贼人硬来,出奇招以让贼子认罪伏诛,遂使冀州没有遭致其他隐患,这是陈大人你的第二功。
这第三件功劳,当然是陈大人你保全了韩馥,让其长子奉印绶至黎阳以劝袁将军接手冀州,这样冀州得来名正言顺,也就不会引起外人猜疑,更不会授人以柄了。
陈大人你这三件功劳归功于一点,就是陈大人你说服了韩馥,让韩馥心甘情愿让出冀州。如此一来,这袁将军的冀州虽然在他手上,实际上是陈大人你一手打拼出来的,冀州的真正主人是你陈大人才是!”
陈诺吓了一跳,官场大忌莫过于功高震主了,被他这么一说,就算他无心,也便成有意了。
陈诺赶紧笑道:“逢大人这话也太过严重了,鄙人实在不敢当!想我之所以能够顺利说动韩使君,其实是韩使君他原本就慑于袁将军之威望,我不过是替他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使得他幡然醒悟过来,这才甘愿让出冀州,我也不过从中捡了一个便宜罢了。要说功劳,我这初来乍到的小辈,哪有逢大人一直追随袁将军鞍前马后的功劳的万分之一?”
那人不理他,将逢纪的话继续带到:“其实陈大人你也不必过谦,是什么功劳就当什么重任。逢大人说了,他当真佩服陈大人你,想大人不但劝动韩馥出让冀州,还懂得洁身自保这个道理。功劳自己得了,而且不留一点骂名,把棘手的问题全都留给袁将军,这才是陈大人你的高明之处。”
看着逢纪使者谄媚的一笑,陈诺心里咯噔一跳,他这是什么话?
虽然他的话实在难听,但他也不得不认真应答:“刚才鄙人也说了,鄙人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小辈,什么事情都不懂,在冀州事情上鄙人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还请大人代为我言明。”
那人一笑:“这道理难道陈大人你想不明白?天不可二日,冀州不可二主。袁将军虽然接手冀州,但韩馥仍在,你叫他两个今后如何整日面对?”
陈诺想了想,说道:“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韩使君虽然使长子送印绶到黎阳,但他至今仍在将军府上养病。请放心,我这两天就派人去劝说,可让他搬出将军府,以待袁将军接手冀州。”
那人摇头笑道:“只怕根本问题不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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