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广场里张灯结彩,听闻张衡要回来了,街坊邻居皆来道贺,想要瞻望一下大明星的风采,然而人红是非多,这街坊邻居哪有尽都是和和睦睦的?
比如正在不远处搬着椅子晒着太阳的老陈家。
老陈叫陈传新,是一中的老一辈的教师,资历深厚,因为他的关系,妻子胡秀兰也跟着沾光,在学校内部承包了一家零售部,两口子的日子过得还是挺和谐的。
陈传新做了二十年的化学老师,后来校训导主任辞职下海经商,他被学校方面提拔,暂时顶替了这个职位。
然而这一顶替便是十多年,平常虽然与黄文敏等一众教师也是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这人却是眼高于顶,除了校领导外,学校里的一干人民教师,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平常都是指挥来指挥去的,煞是威风。
这样的虚伪做派自然让一些火眼金睛的人看的透彻,一些资历低的普通老师敢怒不敢言,但几个被学校特聘的一级教师,或者各个年级段的班主任,却是梗着脖子与陈传新做了十多年的老对手。
但最近几年,却没人敢跟陈主任闹别扭了,别说是闹别扭,逢年过节的,说不准还得上门送礼,这全权是因为老陈家出了个了不得的儿子,陈振华。
陈振华今年三十岁不到,但事业上却是如日中天,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人却是极有经商的天赋,起初在中山县,承包了几家废品回收站,赚到了第一桶金后,又连续在县城代理了多家大型联华超市,收入颇丰,三五年便赚了个千万家产。后来,又趁着互联网崛起,在小县城四条街又开了十多家网吧,光是机器都有数千台,家产上亿。
亿万富豪,在中山县,那据绝对是可以横着走了。
有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儿子,那陈传新在人前人后,可是大大的风光了一把。
但好久不长啊,这还风光了不到两三年,一个更牛逼的黑马就出现了,张衡!
张衡是谁?老张家那废物两口的崽儿啊,听说还是什么大明星?拍电影的?呸,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戏子吧?就这点屁大的事,还在街坊邻居里天天炫耀,呵呵,咋就没看到这小子出现几次啊?
陈传新鄙视又蔑视,他年纪大,不会上网,手机也用不习惯,但不代表他消息闭塞啊!
自家儿子在县城电视台上那可是常客,在市里的电视节目中,作为成功人物的典范,也出现过几次,你一个导演,我怎么就没在电视上见过你啊?吹牛逼吹大发了吧?还资产上亿呢!
我儿子和市长大人都是朋友,我儿子火的时候,有你们家小张炫耀的份儿吗?
陈传新窝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脑袋里胡思乱想,被远处的热闹刺激的胸闷。
妻子胡秀兰在旁边打着毛线球,见丈夫在椅子上翻来翻去,几十年的相处,怎么会不知道丈夫的想法?
胡秀兰哼哼道:“你滚来滚去的想干啥子?身上生虱子了?”
“死婆娘!”陈传新一起身,在椅子上瞪着妻子:“你没见老张那两口子炫耀的劲儿?小张回来一次就非得张灯结彩的大摆筵席?还去电影院包场请大伙看电影呢?嘁,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儿子赚的钱就不是钱啦?这么败下去,一百个亿也不够他们败的!”
陈传新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一百个亿有多少,如果知道一百个亿的具体概念,那么他一定不会说这句话,因为照老张家这么败家法败下去,没个三五百年,还真败不完一百亿。
而老陈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虽然人前人后风光,但自家情况他确实清清楚楚的,儿子虽然出息了,但若论孝顺……老陈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心里有种难言的苦涩。
“老张不是说了嘛,他儿子第一年工作就塞给他两三百万的银行卡,你看看,车人家也买了,房子人家也重新翻修了,听说在县城新开发的商业段,还投资了很多房地产上的生意,人家有钱,爱咋花咋花,你念叨个啥!”胡秀兰把毛衣毛线收拾好,站起身,拍拍衣服的褶皱,“走,去给老张家道个喜,看老何老孙家,把自家闺女都拿出手了,呵呵,还真是热闹!”
“不去!”陈传新重新躺在躺椅上,眯着眼道:“咱儿子今天也马上就回来了,你也别去,进屋给儿子做饭去!”
“神经!”胡秀兰骂了一句:“你不去我去了啊!”
“你!”陈传新睁开眼,见妻子朝小区广场走去,气的直哆嗦,但他再怎么不给老张家脸色,这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和远处热热闹闹的筵席一对比,那就太让人心生怪异了。
想到这里,陈传新站起身,背着手,跟在妻子后面,大摇大摆的向对面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辆商务奔驰从公路上穿越而来,渐渐驶进中山县城。
“张先生,中山县城到了,再过半小时就到县城城关镇,您看是直接回您住处,还是另有安排?”
车厢中,晕黄的灯光下,一个留着酒红色马尾,戴着黑框眼镜,干干净净一幅文秘打扮的年轻女子,向张衡询问道。
她叫叶秋玲,是花旗集团虞城分部的总经理兼分行行长,年仅二十九岁便走到这个位子,可谓是才貌双全。接到总部的指示后,对这位花旗银行的黑卡用户,她是怀着好奇且敬畏的心思来为张衡服务的。
张衡的名字,在华夏,只要不是思想迂腐,那么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会知道,其个人的成长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