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贵受创颇重,左肩的箭伤还好说,右胸的枪伤只差一点点就会将肺部开创,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了。
“我说老刘,受创如此还能斩下建奴牛录额真的脑袋,你怎么不再用点气力将胸口震开。直接死球了事,也好少个祸害。”千户所的姚省姚医士没好气的用手点指着刘福贵。
原因嘛很简单,见到来看他伤情的邹怀恩没有受伤,老刘心情大好下一同白话自己如何与建奴牛录额真对阵搏杀。最后砍了他的脑袋。
姚医士在一旁一听好嘛,右胸差一点点就给开了,如果开胸那就是必死无疑,就这个熊样还大言不惭的说道自家上前斩下敌酋的脑袋。
姚省气的对着刘福贵一阵乱喷,在军中医士地位崇高。谁没有个伤病,到时都指着医士救命,向来硬气的刘福贵缩着脖子听训,让邹怀恩一旁偷笑。
姚省口中骂骂咧咧的,手上却是轻柔无比,细心的用烈酒清创,将刘福贵两个伤口处置完毕,尤其是深一些的右胸创口更是细致的包好,吩咐早中晚三次上药,
“老刘。要是不想娶媳妇留个后,你就继续作啊。”姚省手上轻省,嘴上毫不留情。
“哪能,老姚,俺一定听你的,好好养伤,俺媳妇还等着俺去娶呢。”刘福贵嬉皮笑脸的回道。
他可是不傻,要是在沙场战死啥也不说了,命该如此,大不了进忠烈祠的干活。不过,如果是养伤期间自己得瑟死的,那得多冤啊。
姚省带着一个助手走向高波,这个伤好办。就是箭伤,拔箭,卸甲清创,包扎。
刘福贵看看四周,咧咧嘴,此番自己的这个百队是受创最重的。除了阵亡、受伤的就没有几个全乎人。
别的百队是追击建奴,自己的百队几乎都在原地了,太他娘的惨了,唯一的好消息是原来什里的老兄弟吴晗、梅开山、季刚、高波等人大多是轻伤,没有阵亡的,这番疗伤也不寂寞了,都他娘的在一处了。
看看自家身边的建奴牛录额真的首级和旗帜,刘福贵咧嘴笑笑,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响当当的牛录大人的脑壳子,嘿嘿。
此时,辎重队的马车来到近前,将伤患一一抬到车上,用棉被盖好,在这冬日里如果不好好保暖,伤口被冻了那就会要了命。
安永德好不容易召集了五百兵丁,开了涿州的东门,放下吊桥,开向战场,刚到步战的战场,腥臭气扑面而来,加上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倒毙的尸体,吓得这队久疏战阵的兵丁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砰、砰,几个破虏军兵丁用刀斧砍下建奴的首级,血肉横飞,呕,几个涿州兵丁再也忍不住了,呕吐出来,这下子其他强忍的兵丁也是随着呕吐出来。
这个行军队列大乱,到处是乱喷的兵丁,一旁的破虏军兵丁鄙夷的斜睨或是嬉笑着,看着涿州明军的混乱取笑。
安永德脸红如血,尼玛,太丢人了,战后战场就让他们丢脸至此,他毫不怀疑如果是两军对阵,没等接阵这般兵丁必定大溃,娘的,真是羞杀个人了。
安永德只能端坐马上目不斜视,一副威严状继续前行,娘的,赶紧早到。
不过,事不随人愿,这一路上到处是人马尸首,到处是砍建奴脑袋的破虏军兵丁,涿州军兵们是吐了一路,几乎没有不吐过的兵丁,安永德这个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临近赵烈的所在,安永德挺直的腰背也垮了,无论怎样的铜墙铁皮也挡不住啊,太特么丢人了。同样是大明军兵差距咋就这般大呢。
两军主将相会,当然会有人员先行接洽,安永德的亲兵早已通秉了赵烈的亲卫,嗯,涿州卫指挥使安永德安大人来访。
赵烈只是登莱的一个千户,安永德乃是涿州卫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将,按说安永德官阶远在赵烈之上,只是如今可是安永德有求于赵烈,他特意吩咐亲兵好生禀报,千万别惹怒山东军将,因此禀报的亲兵小心翼翼的绝不敢摆架子。
赵达禀报了赵烈,赵烈远远看着安永德的大队艰难行进,甚至不少人伏地呕吐,他只能是无奈一笑,大明的军兵各处差不多啊,都是缺衣少穿、未经战阵的乞丐兵,别说上阵冲杀,只是战后的场面就将他们折磨成这般模样,嘿嘿,无怪乎大明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