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丁胜男正在教室里复习,学校门口的保卫来说,她的家长找她。
丁胜男心里奇怪,自己的家长在白杨村,怎么可能找到培英中学来?
随保安来到学校门口,看到一辆蓝色轿车停在那儿。车门打开,来探望她的‘家长’从车上走下来,是一个好看的男生,看起来面熟,又好像很陌生。男生微笑比划了两个动作,是游泳的姿势。
丁胜男这才想起,这是她高一时去参加游泳训练认识的贺思勉,两年多不见,他完全变了,变得更高更帅气,只是那气质还是懒洋洋的,没想到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还假冒是她的家长。
“嗨,贵人多忘事么?就这样把我忘了?”贺思勉笑着说。
“你怎么来了?”丁胜男笑着说。
“你一直没回信,我担心你有事,就过来看看。”贺思勉说。
“不好意思啊,前一阵我出去了,所以没收到你的信。”丁胜男说。
“培英中学那个失踪了女生,就是你?”贺思勉问。
“是我。”丁胜男坦然承认。
贺思勉笑了起来,“有意思,咱们找个地方聊聊,上车吧。”
“不了,我还有功课没复习好呢,咱们就在这里聊两句就行了。”丁胜男说。
“那咱们到附近的店里坐坐。”贺思勉向那车挥了挥手,那示意开车的人先走。
“这附近有一家冷饮店,但我穷,请不起你。”丁胜男实话实说。
“我不穷,我请你。”贺思勉笑道。
他的笑容很温柔,是那种暖暖的不张扬的笑,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身上一点戾气也没有,反而有一种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气质,那种气质也许可以认为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超脱,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轻微的颓废。
冷饮店里,两人相对而坐。
“你更加漂亮了,亭亭玉立。”贺思勉笑道。
“你也长帅了呀,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丁胜男也笑。
两人虽然只在游泳馆相处过一上午,但两人却通了两年书信,再次见面,都成了大人了,但没有那种强烈的距离感,反而像老友重逢。
这种感觉很好,给人以安全感,心里没有负担。
“为什么玩失踪?”贺思勉直奔主题。
“这事有些复杂,说来话长。”丁胜男说。
贺思勉喝了一口果汁,懒懒地看了丁胜男一眼,“不急,慢慢说,一天说不完,咱就说两天。”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告诉你?”丁胜男说。
“因为你在江宁市只有我一个朋友。”贺思勉说。
“切,我朋友多了去了,你太自恋了。”丁胜男说。
“不是自恋,是因为,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贺思勉淡淡地说。
“这么充足的理由,看来我是必须要向你招供我为什么要跑了?”丁胜男说。
“当然。”贺思勉微笑道。
“你也知道,我是乡下妹来着,我之所以能到培英这样的贵族中学上学,完全是因为有钱人资助,那个有钱人的儿子也和我在一个班,但有钱人曾经和我约法三章,不许我打他儿子的主意,不然就取消他的资助。”丁胜男说。
“结果你情窦初开情不自禁地还是打了他儿子的主意?被发现了?”贺思勉说。
“情窦初开那是有的,但我却没有打他的主意,是他写了一张字条夹在我的书里,让人发现了,那字条写得很暧*昧。”丁胜男说。
“你既然和他那么熟,为什么他不直接对你说,还用夹字条这样原始而又愚蠢的方式示爱?你确定那字条是他写的?”贺思勉说。
贺思勉这么一说,丁胜男倒真是想起来了,好像程恺从来也没有承认过那张字条是他写的,自己也是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张字条是他写的。
“应该是他写的吧,他也没否认啊,而且那么漂亮的仿宋字,只有他练过啊。”丁胜男说。
“那可说不定,算了,咱不说这字条的事,这事接下来怎么发展的?”贺思勉问。
“接下来那个资助我的有钱人就找到我了呗,说我不信守承诺,说他决定不再资助我上大学,没有他的资助,我考上大学也念不成,所以我自己就到义城打工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失踪了。”丁胜男说。
贺思勉听了没什么大的动静,好像这事很普通很平常一样,他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无风无雨处变不惊的死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打工,又回来上学了?”贺思勉问。
“因为我的那个徘闻对象找到了我,要求我回来参加高考,我就回来了呗,但我很快又要走了,因为不管考上一所什么样的大学,我都交不起学费。”丁胜男说。
“你回来是因为那男的吧,你不想因为你而让他长期滞留在外地影响他的高考,你还是有些喜欢他的,当然了,也许谈不上爱,在我们这个阶段,家长和老师是认为我们没有资格爱的,我们的爱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是一种罪恶。”贺思勉说。
丁胜男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贺思勉的哪一句话点头。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去打工?”贺思勉问。
“只能这样了。”丁胜男答。
“这不行,你是我朋友,我得想办法帮你,我借你八千块吧,读一所便宜一点的学校,至少一年的费用是够了。”贺思勉说。
丁胜男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愣地盯着贺思勉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