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呆到下午4点多,我辞别爸妈,和李顺一起回宁州。
回去的路上,李顺哈哈笑着对我说:“易克,怎么样,今天我在你家表现还不错吧?”
“嗯……很好,谢谢老板!”我说。
“别客气,兄弟,我今天表演地好,你表演地更好啊,我只不过是表演这一会儿,你可是表演了好久了吧,我听你家老爷子说,你做老板好几年了,哈哈……那就是说,你小子哄老爷子老妈也好几年了……看不出,你还真能,竟然就能把老爹老娘哄得团团转……”
我笑笑,没说话。
这时,我瞥了一眼驾驶员,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不屑和鄙夷之色。
“哎——易克,说实话,我今天倒是挺羡慕你这个家,特别吃饭的时候,老爷子说的那番话,别说是你,我听了都觉得很新鲜,很有味道哦……”李顺说:“这也就奇怪了,这同样是做爹娘的,我爹娘怎么就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话呢?”
我说:“可能是你父母更注重身教吧,用实际行动来培育你……”
“身教?哼……言传都没有,还谈何身教……狗屁……”李顺说:“我从小记事开始,就知道我们家什么都不缺,我饿不着冻不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后来,我发现我老爹老娘最喜欢谈的就是钱和权,二人整天忙着官场那些鸟事,经常把我自己扔在家里,哪里会有空给我言传什么,倒是身教了我不少,我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捞钱,哎……他娘的,我现在最大的兴趣也就是捞钱了……”
我听着李顺的话,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李顺有些可怜,还有些悲哀。
回到酒店,李顺和我分别回了各自房间,一会儿,李顺打过来酒店内部电话:“易克,晚上我约了人谈事情,你自己自由活动,不用管我……有事我会找你的……”
“好,那晚饭……”我说。
“晚饭也不一起吃了,你自己找地方去吃吧,对了,你不要在酒店吃,出去吃……”李顺说。
“好的!”我答应着。我知道李顺如此安排,一定是不想让我在酒店看到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吃饭。我自然也乐得清闲自在。
我出了酒店,沿着马路往前走着,边掏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秋总,云朵今日好吗?”
“一切正常,勿念!”秋桐简单回了这么一句,似乎不想和我多说什么。
“好的,谢谢!”我回复,然后收起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秋桐又来短信了:“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复:“报告秋总,没干什么!吃饭,睡觉……”
“哼……”秋桐不搭理我了,似乎她也知道从我这里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夜幕慢慢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璀璨的灯光打扮着这座长三角地区生机勃勃的沿海开放城市。我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我的老公司附近,站在了老公司对过的马路人行道上。
我原来的公司是一座临街的三层小楼,位于闹市区繁华地段。此刻,鬼使神差,我竟然不由自主来到了这里。
我站在马路人行道的大树阴影里,看着霓虹灯下的小楼,看着那无比熟悉的大门和窗口,还有那正亮着灯光的内部门厅,以及门厅里的接待总台。那接待总台和背景,都是我当时亲自设计好找人装饰的。
这一切,以前都是我的,可是,现在,什么都和我无关了。我呆呆地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这个小楼的新东家,不知是谁?我想努力看清楚那门口的门牌,灯光太暗,老半天也没看清。而我又不愿意走近去看,万一遇到熟人,那岂不是很难看?
这时,我看到小楼里的人开始关灯,陆续往外走,看来是要下班了。
我站在对过马路边的树影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最后离开的人走出来,关灯关门后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宝马车,我突然觉得此人身影有些熟悉,伸长脖子定睛一看,操,是段祥龙,竟然是他!
段祥龙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和我一样,自己打拼,做起了外贸公司,经营的内容和我相同,同在宁州,自然而然不知不觉就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虽然我们俩一直保持着面子上的客客气气和和气气,甚至见了面还会亲热拥抱招呼,彼此尽量明着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暗地里的竞争和争斗,却是一直没有停止的。当时,我的公司经营状况明显超出他的祥龙外贸公司一大截。
还有一点,那就是当时我和段祥龙同是冬儿的追求者,但是,冬儿最后选择的是我。
虽然我们3个在一起吃饭喝茶的时候他表现地很落落大方依旧谈笑风生,但是我心里有数,我知道,按照他的阴奉阳违性格,依照我对他的为攘私猓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他心里一定是会有那种不可遏制的嫉妒和难受。
我那时就断定:因为事业和爱情,他会嫉恨我,因为冬儿选择了我,他会记恨冬儿。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竟然破产成了破落户,而段祥龙却依然过得有滋有味,不但生意依旧红火,而且竟然还占据了我的大本营,这里竟然成了他的公司所在地。
我看着段祥龙的宝马开走了,然后穿过马路,走到小楼前面,看着楼前挂的牌子:宁州祥龙外贸实业有限责任公司。
我默默地注视了许久这座孤寂的小楼,怀想着那过去的难忘打拼时光,感慨万千,妈的,鹊巢鸠占,只是朱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