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陆唯的讲述后,田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贝恒大楼的。只感觉世界都快黑暗了一片。
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起来,跟着录影师傅回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没了魂。
“小婉——”
她一个人走在大厅里,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了她。微微侧过身子,才看到站在门口朝她招手的杨向睿。
“采访的怎么样?”杨向睿小跑过来,又冲她扬了扬眉。
田婉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却是遮掩不住的乌云密布。
“你怎么了?”
见她不对劲的模样,杨向睿关心地问,却依旧得到她摇头的表情。
朝他礼貌地颔首,才离开。
瞧着她那魂不守舍的背影,杨向睿眉头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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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后,从大楼里走出来,外边傍晚的天色很快黑了一半。
拦了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只是田婉没发现,车子后边还跟了一辆,里头坐着的人,是杨向睿。
车子很快在市三人民医院前停下。
当司机听到她说这个地址的时候,不禁奇怪地多瞄了她两眼。
这个地方,说的好听得点市医院,说的难听点,就是专门囚禁精神不正常的人。
而茴齐就在这里……
田婉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在贝恒时候,陆唯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当年茴齐因为接受不了她所发生的事,然后、然后……思想极端了,拿着刀砍了人,最后被判定为精神不正常,这两年来一直都呆在这里。
田婉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感觉,很难受很难受,就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心疼,后悔,更多的还是自责……
一切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那么茴齐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她,那么茴齐现在应该好好地过着生活吧。
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勿入歧途,难怪从小她就被田平芳说成是惹祸精。
亏她还以为,他是忘记了自己,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过的好好的。
哪怕是平平淡淡也没有关系,只是不要这样。
为什么要被送进这样的地方?
明明,他是一个那么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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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医院,里头那股浓郁的药味便一股脑地飘过来,刺激得田婉咳嗽了两声。
她不知道茴齐具体在哪一间病房里,只好询问护士台。只是当她们听到黎茴齐这名字的时候,脸色皆是一愣,随即又微微沉下来。公式化地和她开口,“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
“我、我是他的朋友。”
“那您有字条吗?”
“什么字条?”
“我们这里,必须要有家属亲自签字,应允探望的字条,您才可以见人。”
“……”
“护士小`姐,我真的找他有事,能不能请您通融通融?”
她只想要去见一见他,不然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不正常的。明明,他在她的心里是那样的光辉。每次见到他,总感觉他身上都是发着光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神经错乱,而拿刀砍人?
她不相信,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没有字条,我们通融不了,对不起。”护士继续冷漠地拒绝,脸上的表情就像医院的白色,很是冰冷。
“那我能不能只见一面,只在远远的地方看他一眼就好。”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有严格的规定,请不要为难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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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田婉怎么求,护士都不给她通融。心情一阵失落,只能垂着头走到外面。
这个字条,想来,只有陆华笙才有资格给她签了。可是,他现在离的那么远,就算他回来,会愿意让她探望茴齐吗?
她还是接受不了茴齐这样的事实。
沉重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想哭,却发现自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显示——陆华笙。
“下班到家了吗?”依旧还是磁性的声音,从电筒那端,一点一点地传过来。
几乎每天,他都会给她这么一个问候电话,询问她下班了吗,什么时候到家,然后又嘱咐她早点休息。
只是,今天的田婉,和以往来说,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她甚至这会儿,就要质问他,关于茴齐的事,却又狠狠地忍了下来。
在没有得到探望的字条前,她不能惹怒他。
“到家了。”咳嗽了几声,她才这般缓缓回答。
“你怎么了?哭了?”
陆华笙听力好,自然一下就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猫腻。
“没事,只是有些感冒了。”
“喝点热水,晚上早点休息。”他细心地嘱咐着,话音刚落,身后就有声音传来,似乎是找他有事。
刚准备挂电话,田婉又急忙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想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揶揄,可也透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幸福。
“恩。”她只这样轻轻地嗯了声,然后,听他道——“很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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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田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一个人就这样蹲在路旁,不管不顾埋在大腿上,痛哭了一顿。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感觉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