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被帝无颜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往日都是极怕这个皇后的,发脾气都没有个准信,如今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虽然也是极其严厉聪明的,但是,有一种让人愿意跟从的魅力。
不觉得,不仅把她当成了主子,更把她当成了亲人。
红袖呐呐地道:“其实奴婢看皇后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每日处理起事情来却老道得很,况且,皇后比皇上还要小呢,却偏偏称呼皇上,这孩子那孩子的,如今还叫他暄,不是有些怪异么?”
帝无颜瞪了红袖一眼道:“他心性不过是个四五岁的样子,不是孩子是什么?”
红袖叹气道:“哎,其实皇上要不是那年高烧不退,也不会变傻。”
“其实,先皇以前是希望您离开的,只是皇上变傻了,他才封了你皇后,让你辅佐皇上呢。”红袖死宫里的老人,对这些八卦倒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喔,我有何德何能,可以当如此大任?”帝无颜眉头紧蹙,“我不过是个宫努而已。”
红袖楞了下道:“皇后,您忘记了,当然先皇临终的时候,不是告诉您了吗?”
“您命中注定是要守护我大庸朝的啊?”红袖怯怯地道,当日她陪在身边听到先皇这样说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病糊涂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就是长得好看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女神呢?
不过,现在越来越像了,红袖拿憧憬的眼光看着帝无颜,她亲眼见证了大庸朝的衰败,但是,她是大庸朝的臣民,她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量,让国家重新变得富强起来。
“红袖,我不知道我能做多少,但是,如果是暄高兴的话,我会尽力去做的。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勾住慕容暄的手指。
这是一个誓言,守护他守护他的国家,这是自己前世欠了那痴儿的,今生,是她报答偿还的时候了。
帝无颜信因果报应的,她也相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全无原因的。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但是,她会倾尽全力。
慕容暄似乎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很温暖,像阳光中晒着肚皮的小花猫。
帝无颜用手帕轻轻替他擦了擦汗,不由得也笑了:“你笑什么笑,傻乎乎的。”
妖孽男猛地伸出手按着自己的额角,表情十分复杂,嘴角的笑容从来没有那么清淡温暖,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瞪着一旁如老僧坐定般的明月松。
“说,你跟皇后什么关系。”妖孽男黑着脸,刚才的柔情早已经全部褪去。
“没关系,属下是一个侍卫而已,只是那日找皇上时被皇后看中,她说我是天生好运之人,连带周围的人也可以逢凶化吉呢。”明月松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看看。”说话间,妖孽男已经飞身到明月松身边,明月松还未曾有所动作,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我不是女的……”明月松大惊。
妖孽男鄙夷地看了明月松一眼,妖媚至极:“难道我是女人?你想死么!”
妖孽男将手放在明月松额头上慢慢感觉,良久放下手来,嘴角一丝勾魂摄魄的微笑:“果然是好东西。”
“什么?”明月松一脸惊讶,不明白妖孽男在说什么。
“告诉你也不知道。行了,就按那妖妇的意思,守在殿外吧。”妖孽男挥挥手,打发了一脸疑惑的明月松。
大运之人,这妖后还真有办法,竟让她找到这个人。妖孽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以妖后放浪荡的性子,能一次次逃过生死大劫,已不单单能用运气好可以解释,难道真如先皇所说的一样,她是大庸朝的守护之人?
不,不可能。
大庸朝的守护之人,怎么会是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妖孽男摇摇头,还是排除自己都认为荒谬的想法。
……
皇帝那边,慕容暄依旧陷入昏迷之中,不过据章太医说,他的病情正逐渐稳定下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醒过来。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帝无颜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而这些日,妖孽男的伤势逐渐恢复,看来明月松真如一尘子老道士说的一样,具有大运之中。而叮当,在帝无颜的美食加强腕的诱惑下,终于不再那么明显排斥帝无颜了。
有时,帝无颜抱着她,它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几下,而后慵懒地依偎在帝无颜怀里。
事态正一步步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
栖凤殿外,帝无颜抱着叮当,正在花苑里散步。叮当缩着巴掌大的身躯,依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这小家伙,二十四个小时,倒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花在睡眠上。帝无颜低头看了熟睡的叮当一眼,清冽的眼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啊——”
突然,栖凤殿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砸东西。
熟睡的叮当陡然睁开眼睛,金黄色的琉璃眼朝栖凤殿方向望了一眼,闪过几许焦虑,身子一展,便跃出帝无颜的怀抱,闪电般地窜入栖凤殿。
帝无颜脸色亦微微一变,在叮当跃出的刹那,脚下一点,便飞一般地掠向栖凤殿。
栖凤殿内,已是乱作一团。那些精美的家具,饰物,此时仿佛遭了洗劫一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