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年旅舍的租屋,吉珠揉揉有些面瘫的脸。每次面对薛如海的时候,他总是要摆出冷淡的神色,虽说这也是他平日的状态,但刻意的面瘫和放松的淡泊却是两码事。所以每次在薛如海面前装完逼后,吉珠感觉整个脸都快绷紧了。
从开水瓶中倒了杯滚水,吉珠瞄了眼对面的床铺,依旧是折叠的整整齐齐,阿哥明显没有回来过。
吉珠握着水杯,靠在窗边闲饮。大半夜冰凉的体感,被水杯中氤氲的蒸汽,带来几分暖意。外面月色曼妙,树影、藏房、远山,都被淡白色笼罩着,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颇有几分诗情画意。不过向来煮鹤焚琴的吉珠,欣赏画意那就太难为他了。他倚靠在窗边,不是在欣赏月色藏城,只不过是想吹吹凉风。
康定的建筑大多低矮疏朗,吉珠借着开阔的地势,一眼就能望到情歌大道的霓虹色彩。
都快凌晨一点了,也不知道阿哥那边怎样?吉珠有些担心的望着远处的霓虹。他知道很多唱k的都喜欢挑午夜场,但毕竟阿哥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种社会风气,所以这时间不回来,让吉珠很担忧。
担忧归担忧,吉珠却没有打电话去询问。若是阿哥正玩的开心,他电话一去,那不就扫兴了。吉珠自己也是年轻人,所以他很明白这种想法。
杯中的水很快变凉,吉珠一口闷了,便上了床准备合衣休息。
明日就可以见到卓拉了,也不知道它现在有多大了?会不会见面时,它已经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了?吉珠一面幻想着,嘴角还带笑,就这样渐渐进入了梦乡。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凌晨两点半,一阵急促的歌声响起。
吉珠一个激灵,从睡眠中醒来,不过眼神还处于迷蒙状态。
“小伙子,你手机响了,快接啊!”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接着就听到旅舍老板的声音传进来。
听着那还在怒吼的铃声,再加上旅舍老板在外的提醒,吉珠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山寨机最大的特点就是待机长、铃声响,平时白天没觉得,但此时大半夜的,那铃声就跟环绕立体声音箱一般,震耳发聩。
“好的,我马上接!”吉珠匆忙回复了一声,便按下接听键。
“阿哥?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在接听时,吉珠便瞄到了来电显示,知道是平措次仁打来的电话。
吉珠刚问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带着慌张与无措的急促声:“阿弟,我这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吉珠猛地拔高声音,睡意瞬间消褪。
“他们不让我走,一定要付钱才能走,可我……没带那么多钱。”平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
吉珠一边起身,一边飞快的把衣服披上:“贡布呢?你刚才不是说贡布请你唱歌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吉珠才听到平措用低哑的声音说:“贡布……不见了。”
“不见了?”吉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见平措一直没说话,才猛地想起他的意思:“你是说贡布直接跑了?把你一个人丢那儿了?”
“嗯。”平措轻声应道。哪怕只有一个字,吉珠也能感受到阿哥心底的怅惘。
“等着,我马上过来。”吉珠问明白阿哥的位置,飞快的挂上电话。
踏出房门时,吉珠看到旅舍老板还在楼道转角处看他,眼里带着关切。
“老板,我出门会儿……”吉珠觉得还是要先交代一声。
“唉,刚才你和你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估计你哥哥遇上仙人跳了。去吧,我给你们留门。”旅舍老板顿了顿,略带迟疑说:“要是实在搞不定,就打我电话。”
吉珠对着老板感激的点点头,不过是萍水相逢,老板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夜晚的康定城街道,不似蓉城那般灯火辉煌,只是偶有几盏路灯,有些路灯还是坏的,前路几乎是黑黢黢的。吉珠在旅舍老板那儿得知一条捷径,从菜市可以直接穿到情歌大道,吉珠在菜市中奔跑时,空气中还存有白日牦牛的腥膻味,以及一些酸腐的气息。
穿过菜市,便到了情歌大道。不过是一墙之隔,菜市的黢黑暗淡,与情歌大道的灯火通明形成了对比,就像是穿越了一旧一新的两个世界般。
康藏大歌厅,是康定城最大的ktv。一般来说,这里白日比较清静,大多只是学生过来唱几把;到了晚上则变的有些奢靡来,歌厅外停满了轿车,即使现在已经快接近清晨,也能看到大厅中人头攒动。
吉珠进入康藏歌厅后,便准备寻一服务生,带他去阿哥所在的包间。
可谁知无论吉珠好说歹说,没有一个服务生正眼瞧他,多是摆手拒绝,甚至有一两个服务生直接翻了个白眼,便转身离开。
吉珠怔愣了片刻,再次寻找一服务生。这个服务生正对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外籍人士点头哈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在外籍人士走后,吉珠立刻向他求助,但是与先前服务外籍人士时不一样,服务生瞟了眼吉珠,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小朋友,你来错时间了吧?”说完,服务生直接甩头离去。
来错时间?吉珠皱着眉头,不懂什么意思。
没有服务生帮忙,吉珠只好一个人到处乱窜,想找到阿哥说的“422”包间。
吉珠在一楼瞅了个遍,也没找到422,便准备上楼去找。就在这时,一个化着淡妆的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