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妤说:“可不是?”
罗贵嫔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冯妙莲说:“奇怪,大冯贵人身体不舒服,按道理来说,陛下也应该记挂着,怎么还有心情去西池别苑?还在那边呆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陛下对大冯贵人的病根本不上心?”
崔婕妤一拍手:“罗贵嫔说得极有道理。妾身也是这么想,如果陛下对大冯贵人的病上心,早就差人过来问候,或亲自过来探望了。”
罗贵嫔恐天下不乱,看着冯妙莲笑:“大冯贵人,不是妾身多嘴,妾身是切切实实为大冯贵人着想啊。妾身心里想着,为什么太后对大冯贵人这么厚爱,而陛下却对大冯贵人不怎么上心呢?”
崔婕妤跟她一唱一和:“听宫里的人说,陛下在西池别苑很开心,天天骑马,射箭,狩猎,习武练兵呢,忙个不亦乐乎。陛下好像忘记大冯贵人身体不舒服了。”
罗贵嫔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说:“陛下何止忘记大冯贵人身体不舒服?陛下还好像挺厌烦听到大冯贵人的名字——哎呀大冯贵人,你可别多心,这不是妾身胡说八道,造谣惑众。”
罗贵嫔偷眼看冯妙莲。
冯妙莲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罗贵嫔不甘心,又再说:“妾身是的,他们说陛下不准他们在跟前说起大冯贵人,违反的,责令仗打二十板。听说,有两个太监多嘴,无意中提到大冯贵人,就被仗打了。”
崔婕妤装作惊讶:“真的?是不是大冯贵人惹陛下生气啦?”
罗贵嫔说:“也许是。可能是大冯贵人无意中得罪了陛下。”
崔婕妤很夸张地做了一个大惊失色的表情,掩了嘴巴:“哎呀,大冯贵人,如果陛下真的是生气了,可不好办,后果会很严重。”
罗贵嫔也装了心惊胆战的样子。
她的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地观察冯妙莲。
冯妙莲吃完茶后,很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还跷起了二郎腿,优哉闲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荡着,对于崔婕妤和罗贵嫔的话,充耳不闻——也不是不闻,其实两人的说话,一字一句都落到她耳中。
只是她没有那么弱智,跟她们一般见识。
罗贵嫔压低声音说:“妾身可不敢惹陛下生气。搞不好,轻的被贬降品级,或是被废除嫔妃份位,贬为宫女。重一点的被打进冷宫,或被幽死,还有一种,是被放刑,虽然不受皮肉之苦,但却被废除妃位,贬为庶民,永世不可踏入京城——”
冯妙莲忽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废除妃位,贬为庶民,永世不可踏入京城?什么意思?”
罗贵嫔说:“就是被赶出皇宫,贬为平民百姓,永世不得踏入京城。”
冯妙莲张大嘴巴:“真的?”
罗贵嫔以为把冯妙莲唬住了,脸上有得色:“所以呀,我们万万不能惹陛下生气,言行举止也要分寸。”
言下之意,说冯妙莲不懂分寸。
素不知,冯妙莲不是被唬住了,而是兴奋得呆了。
原来宫中有一种处罚,叫放刑。不但不受皮肉之苦,还能够废除妃位——即是不用做皇帝的女人。做古代皇帝的女人,也可以不用终身制的。古代叫休妻,现代叫离婚。离婚之后,女人就变成平民百姓,然后一辈子不得踏入京城。
哈哈哈,这处罚好,很人道。
冯妙莲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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