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跺着脚,又急又怒又无奈,恼羞成怒地嚷嚷:“任城王,你快让开!别阻挡我,不要担误了我的宝贵时间,我要赶路!还有,你可别告诉人——特别是陛下,你遇到了我,知道没有?”
拓跋澄说:“迟了。”
冯妙莲瞪他:“什么?”
拓跋澄说:“陛下已经知道了。”
冯妙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惊失色,嘴巴有多大张得多大,结结巴巴地说:“什么?陛……陛下已……已经知道了?”
拓跋宏已经知道她要出逃?
天哪,她怎么这样悲催?
冯妙莲吓得双脚一软,脸色惨白,差点要跌倒到地上。此刻,她又是震惊,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她感觉到好像有云在脚下飞,自己置身在一架盘旋着永不停止的摩轮上,萎靡昏转,魂飞魄散。
她,她应该怎么办?
冯妙莲估计这次,她是活不成了,得人头落地了。
过了好半天后,冯妙莲渐渐回过魂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倒平静了下来。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不过,不如接受事实,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她握着小喜儿的手,对她苦笑:“小喜儿,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我脑袋分家还不算,害得你陪着我受苦,可能也得跟着我脑袋分家。小喜儿,真对不起,如有下辈子,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姐姐,好姐姐。”
小喜儿也哽咽,抱着她说:“姐姐,我愿意陪着你,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冯妙莲给小喜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就像生死离别那样。
拓跋澄不禁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不笑的时候好看。因笑容牵动,俊美的五官突然失去平衡,但一笑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浅浅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双长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月牙那样弯弯,散发出一种男性魅力。
他说:“大冯贵人——”
冯妙莲猛地回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他,义愤填膺地说:“你别叫我大冯贵人,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是贱人!我不过是陛下挂名的女人,可跟他半点毛线关系也没有!”她叉着腰,横眉倒立,泼妇骂街那样的又再说:“任城王,我鄙视你!你他丫的是卖……卖……卖——”
她想说“你他丫的是卖友求荣”,可拓跋澄,根本不是她的朋友。
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应该怎么形容。
她心中一急,只好用“什么”来代替,继续口不择言地乱骂一通:“你他丫的是卖那个什么求荣贼!怎么着我们也见过几次面,怎么着,我也没得罪过你对吧?你怎么就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
拓跋澄也不生气。
只觉得此时冯妙莲的样子有说不出的有趣可爱。一张小小的俏脸儿涨了通红,嘴巴噘了老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着,眼角微微的吊起,平生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凌厉气势——其实,也不过是纸老虎。
这个冯妙莲,太太太有趣了。
跟她在一起,总不会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