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属是倒霉蛋催的。
彭城公主没有想到,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半路却杀出了她的皇帝哥哥,结果什么事儿都搅黄了。
她的皇帝哥哥,有心要维护冯妙莲,此时她说什么,都是百口莫辩。彭城公主不是不知道,她的皇帝哥哥,外表看上去挺温和,人~兽无害,可惹怒了他,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不露声色。
太后不动声色,把这一切看到眼中。
到底是彭城公主冤枉冯妙莲,还是拓跋宏说谎,太后心中有分数,她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太后吃过的盐比拓跋宏和冯妙莲加起来的饭还要多,走过的桥比拓跋宏和冯妙莲加起来的路还要长,想要骗过她的法眼,又岂能这么容易?
只不过她不揭穿而已。
也没有揭穿的必要。
当下,太后把视线落到彭城公主脸上,声音淡淡的说:“彭城,你是不是闲得发慌?你年龄也不小了,过些天是你四皇兄成亲,没多久便轮到你出嫁了。如果你闲得慌的话,就应该呆在寝宫中,多看些书,看《女训》和《女诫》,学着如何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
彭城公主低声说:“是,皇祖母。”
拓跋宏像想起了什么,笑着说:“皇祖母,宏儿跟大冯贵人在冯府里坐上了好半天,吃了茶和糕点。宏儿知道皇祖母素来喜欢吃冯府厨子做的点心,因此特别吩咐冯太师让厨子做了皇祖母喜欢吃的千层油酥饼,还有一个是用蜂蜜和羊油加工而成的油炸叫巨胜奴的小点心,如今还新鲜着呢,皇祖母尝尝。”
双二也知趣,赶紧提着的篮子上前,取出糕点。
太后拿了一块千层油酥饼放到嘴里,细嚼慢咽,一边说:“冯府的孙厨子,做出来的糕点特别不同。这千层油酥饼,外形看上去晶莹透亮,如同水晶石一样,特别好吃,起皮掉酥,凉舌渗齿,甜润适口。”
冯妙莲趁着太后吃千层油酥饼的当儿,偷偷走近彭城公主。
她压低声音,用了小人得志的口吻说:“彭城公主,这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吧?这倒是印证了一句话:牛人不是天生就牛的,没学好本事之前,还是乖乖的做缩头乌龟的好,不要乱惹是生非,要不乐子没找着,倒是让人消遣,得不偿失。”
彭城公主气结。
却也作不了声。
此时她的情绪有说不出的低落。也不完全是为着她的皇帝哥哥护短为冯妙莲开脱这事儿,而是刚才太后说“没多久便轮到你出嫁了”——想着自己要嫁的那人,她就有说不出的烦恼。
她要嫁的那个人,姓刘,名承绪。他的父亲刘昶,血统高贵,是南北朝时期宋文帝的第九子,后投北魏,封齐郡开国公,加号宋王,在北魏非宗室的王公大臣之中,刘昶的地位相当隆显。
但彭城公主嫁给刘承绪,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刘承绪脊椎天生弯曲,永远站不直身子,无论行走,或是坐卧,都是歪歪扭扭,一点不美观,极是影响市容。彭城公主每次想起刘承绪的样子,总是很恶心。
彭城公主的婚姻,由不得彭城公主作主。
是太后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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