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朝了郑充华和王美人看去,只见她俩缩着脖子,没敢朝她看,但郑充华脸上,颇有扬眉吐气之色。
不过郑充华很快失望了,因为冯妙莲没有像她上次那样窝囊废,一点也没把这些恐吓放在心上,她看准了冯清不过是纸老虎——空有架势。当下冯妙莲淡淡的说:“听清楚了。请问皇后娘娘,你要给我处以什么刑罚?”
冯清问:“你不怕?”
冯妙莲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怕,怕得很。如果皇后娘娘把我打死了,估计没多久,皇后娘娘也得到地狱跟我作伴儿了。我比皇后娘娘大了四年,享尽了陛下的宠爱,怎么着,也比皇后娘娘赚了,没亏。”——言下之意,如果她死了,元宏回来后,能放过冯清?自然是要一命偿一命。
冯清气青了脸,冷笑:“如果本宫没把你打死,只打残呢?”
冯妙莲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如果我没了一只手臂,相信皇后娘娘到时候会没了一双。如果我瘸了一条腿,相信皇后娘娘到时候断的不是一条腿,而是一双,那就无法行走了,终身在床上渡过了。”
这话,无不带挑衅的味儿。
冯清嘴唇哆嗦着,狠狠地瞪了冯妙莲。此时冯清的目光,就差没喷出火来了。她从来没有试过,如此这么憎恨一个人。她恨不得,此时此刻,她瞪着冯妙莲看的目光中,能够飞上一把刀来,把她劈成十八块,最好剁成肉桨,这样才解心头之恨。
冯妙莲也看着冯清,不丝毫不样弱地跟她针锋相对。
冯妙莲想,既然冯清给她没脸,那她干嘛要给她面子?其实她跟她,如果各自扫各自的门前雪,她走她的阳道关,她过她的独木桥,各不侵犯,也许,倒是能相安无事的。偏偏冯清不肯放过她,而她,也看冯清不顺眼。
两人只能“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冯清忍无可忍,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狠狠一拍桌子:“来人,把左昭仪拉下去——不,就在这儿当众处罚,用戒尺掌嘴,击打下颚,至口角红肿出血为止。”
周围的太监一听,顿时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上前。
众嫔妃也呆了。
先是崔才人跪了下来求情:“皇后娘娘,饶过左昭仪吧。”这时候罗贵人也跪下来:“皇后娘娘,饶过左昭仪吧。”接着袁夫人李贵嫔也跪了,其他嫔妃看到她们跪了,也跟着跪,就是郑充华和王美人,两人极不安,互相看了一眼,也跪下了——如果冯妙莲有什么事儿,这事追究起来,说不定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让她们平日里这么巴结冯清,跟她走得这么近呢?
众嫔妃跪下来磕头,齐齐求情:“皇后娘娘,请你饶过左昭仪。”
而冯妙莲没跪。
所有的人都跪了,就冯涒妙没跪,因此很鹤立鸡群,她仰首挺立着,还用了挑衅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冯清。
她量冯清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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