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飞熊营的右边,第二步兵营的正面,这个品字形中央的缝隙竟是率先被两方碾压过来,让孙和尚的兵一点点溃退。
后方,一个农民军将领手足无措:“怎么退了回来?怎么被官军压退了回来?”
“将军,这怎么打?”
“左边不管怎么冲过去,都压不上去。而且官军朝着罗大王那边压过去,咱们这算怎么个围攻?”
“后边也不敢打啊,那车营都是火炮。俺们追,人家往罗大王的中军打,也不跟俺们死战。再说,要是罗大王被的中军被打溃了,俺们这般拼命作甚?”
……
“都别吵了!”孙和尚猛地将头上的头巾丢了下来,身上的儒衫也撕了,露出里面的一副山文甲,扫视一眼左右,道:“这个时候,还吵什么?都各自把能打的兵给我交上来,先顶住山东镇别往将军那边冲过去!”
“是!”
……
“第一炮组准备完毕!”
“第二炮组准备完毕!”
“第三炮组准备完毕!”
……
“大人,我部炮兵战车营已经准备待命,随时可以开炮!”柳泉高声道。
朱慈烺缓缓颔首,看着前方战局,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些笑容。
方阵的布置初见成效了。如同一个无处下口的刺猬一样,山东镇的方阵让农民军有些找不到突破点。四面都打过去。却无法一口咬下。
山东镇一力朝着西边罗汝才中军主公,另外两处受到攻击的一面就只是维持守势。不管是周二过还是孙和尚,发动攻势后都感觉格外奇怪。
长枪兵的进攻稍弱。防御却极佳,再配合上山东镇远超农民军的战术素养,岂有守不住的道理。
而农民军尽管可以一路跟着杀过去,却难以撕开长枪兵的方阵。偏偏,方阵一缩,可供投入的战场就颇为狭小,无法发挥农民军的兵力优势。
就算其后周二过决定投入精锐兵力集中突破。却在发现山东镇拼命进攻,威胁到罗汝才中军后又是决心动摇。
其实。朱慈烺也不怕周二过与孙和尚拼命。
因为……朱慈烺的中军还未动呢!
眼下,农民军终于放弃了四面围攻的打算。山东镇一力朝着罗汝才的中军杀去,不及损失,不记伤亡拼命杀过去。终于将农民军攻势顶了回去,威胁到了罗汝才本部中军的安全。
这样一来,打了如意算盘以为四面围攻可以给朱慈烺四面压力的农民军也被迫放弃打算,重新回援,试图顶住朱慈烺的进攻。
看着这一幕,朱慈烺悄然放心了下来。
“废物,废物!”罗汝才眼见周二过与孙和尚纷纷带着手下士兵收缩防御,试图顶住朱慈烺的进攻,顿时明白这两部都无力打破山东镇的左右翼:“老营亲兵。拿刀上去督战,敢有退者,都斩了。都杀了!”
罗汝才放出了自己身边上千精锐,纷纷拿着刀上了战场,一顿砍杀,也终于让农民军发挥了一点拼命的狂性。
将近两万战兵不再后退,拼命朝着前方涌去冲去,积蓄的巨大压力重新朝着山东镇压去。总算让维持着进攻势头不断反推回去的山东镇攻势回落,甚至再无一点前进之力。
看着山东镇不再前进。农民军的战阵之中,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
而罗汝才,也稍稍放松了一口气,迅速琢磨起了反击。
“这倒是……我的时机到了!”朱慈烺看向刘振:“骑兵营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刘振肃然回应。
朱慈烺看着,伸手半空,重重一按:“炮兵营开火!”
一声令下,炮兵战车营里三十门弗朗机依次发言,火光闪烁。一个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密集的罗汝才所部农民军的大阵上,犁开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朱慈烺的山东镇品字形大阵能够展开让大军放入的空间本来就少,当山东镇强硬如斯反攻推回去后,更是让罗汝才拼出了此奶的力气,吆喝着各部手下全力抵挡着山东镇的进攻。
这样一来,也顿时让本来狭小的正面战场上更加拥挤。
这样的拥挤固然让农民军抵抗山东镇的进攻更加坚实有力,让山东镇终于停止住了进攻的步伐。
但当此刻炮火声响起的时候,罗汝才、周二过以及孙和尚的脸上纷纷都是一白。
对于炮击而言,敌人的战阵越密集,炮火造成的战果越大。
在短短不过百步的距离下,甚至不需要什么准头,只要炮弹打出去落地,便能将罗汝才所部的农民军造成杀伤。
更加让罗汝才感觉心中阴云密布的还有山东镇的炮兵竟是依次射击,如同三段击一样,一个炮组接着一个炮组射击,不断保持着炮火的存在。
尽管罗汝才很清楚面对自己手下两万多战兵,以及其后数万壮勇,这些炮弹再如何神勇一次也顶多杀死数人,伤数人。但当炮火声响起,总有炮弹落下的时候,只要身临其境,依旧会感觉到一种恐惧,仿佛一柄随时会从自己头顶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样的恐惧开始渐渐瓦解罗汝才所部大军必胜的信心。
就当山东镇的弗朗机火炮已经热得发红,不再争鸣,终于渐渐沉寂后,罗汝才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
明明才过了一刻钟,但罗汝才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战阵……好像没怎么松动啊!”罗汝才看着自己的本部战兵依旧在前头与飞熊营鏖战,却并未有如何退却,顿时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