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历来平贼之事,都绕不开左良玉此人。
若是可以将左良玉玩弄鼓掌,自然平贼之事就大有胜算。
倒不是说左良玉就是各地流贼的克星。而是说,朝廷已经没有更多的牌可以打出去了。也就左良玉可以看一眼。要是不用左良玉,那转悠一圈就会发现,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了。
就左良玉个人而言,他的勇武是不错的,但真正带兵打仗反而没几次胜仗。倒是不管怎么打,胜了也好败了也好,几年下来左良玉的兵马都是越来越多。渐渐成了军阀。
就自古以来中国这地方,这种猪队友一般的角色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也唯有一开始的杨嗣昌竭力喂饱了左良玉,乐得当时眼皮子浅的左良玉拼命了一阵,这才在追着张献忠左良玉追鸡撵狗一样消停了一阵。
等左良玉的胃口越来越不好满足了,军阀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体量越来越庞大了。朝堂的统帅光是统合内部矛盾就精疲力尽,更别说对付已然有新朝气象的闯军了。
但这一次,李自成听到李岩的话以后,却感觉如遭雷劈,当即愣在了原地:“这朱慈烺……就这么简单地统合了官军?”
经过朱仙镇一战的教训,此刻河南的局势就是贼强兵弱。虽然总数上,占据着上亿人口的朝廷巨处于绝对优势。但战争是不讲究纸面力量的。对于领兵作战之的李自成或者朝廷统帅而言,必须也只能讲究实际。
朱慈烺冒险出击,借着挖黄河大堤的计谋引诱罗汝才出击,一举覆灭罗汝才主力,也只不过是扭转了贼腔兵弱的劣势,完成了保卫开封的进度。
对于李自成而言。顺势吞并罗汝才残部,又略施毒手吞吃袁时中所部,自身兵力更多。更少了统帅大军的制肘。于官军而言,贼兵反而更强。
以山东镇之兵加上城内守军。哪怕打破了罗汝才,依旧只能是守城可为,进取不足。李自成更是精细地计算过,除非残破的保定兵虎大威所部全心投靠,湖广兵左良玉所部竭力杀贼。不然官军依旧是虚弱迟缓重病的巨人,不管从战力还是决心上,都弱于李自成。
可现在,一晃眼过去了,局势悄然突变。
虎大威的保定兵一早就进城了。显然是对朱慈烺颇为恭顺。左良玉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玩弄在了鼓掌,但眼下既然这么对着李自成猛打,那肯定也是无法退出了。
毕竟,前头已经丢上了至少一万五的战兵,都打了大半天不知死伤多少,投入成本堪称巨大。
不管左良玉心中多么桀骜,总归是在朱慈烺划定的方向上拼命努力着。就仿佛一只被胡萝卜吊着的驴,自以为依旧倔强有力。
就算这个时候李自成过去笑嘻嘻地说左良玉被朱慈烺玩弄鼓掌,也肯定换来的只是左良玉更加凶狠的进攻。
人家丢不起这个人,更舍不得这么大投入下。即将唾手可得的军功。
于是乎,悄然之间,在这么精致巧妙。隐藏着无限杀机的布局之下,朱慈烺做好了全部的决战准备。
一切不利于朱慈烺的因素已经被提前排除。
反倒是李自成,仓促进场,匆忙而慌乱。
“闯王……那咱们……咱们,要不退了?”刘宗敏弱弱地问着。
李自成听此,双目顿时猛地锐利起来,盯着刘宗敏看了几眼,看得刘宗敏渗人得紧,心头一阵发慌。
这个关头。正是人心纷乱,最需要一个定心丸的时候。李自成岂会退兵让士气尽毁?
很快。李自成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此刻的战场道:“要战,那便来战!我李自成自从崇祯二年起便杀官造反。立志再造一片朗朗乾坤。而今朱慈烺战鼓已擂,我李自成正好会一会大明太子,看看谁能抵挡我涤荡天下之大势!”
“滔滔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李岩,恭祝闯王万胜!”李岩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刘宗敏紧随其后,高声大喊道:“额刘宗敏,跟着闯王,扫平天下,谁敢不服,打平他!”
“万胜!”
“万胜!”
“万胜!”
……
一时间,欢呼之声在闯军之中不断响起。得知李自成就在军中与闯军将士一同作战,那些原本还担心擅自出战的将领顿时安心。至于普通士卒,知晓闯王亲临以后,更是士气攀升,再无畏惧。
与此同时,官军之中,也纷纷知晓了闯王李自成就在对面军阵之内。
一时间,官军上下纷纷惊叹。每个人眼中都是闪出了灼热的目光。
尤其是刚刚抵达的左良玉,双目更是亮得惊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自成竟然如此蠢笨,只带万余兵马就敢深陷危地,真是上苍助我啊!这个关头,必须趁着天色未黑,立刻堵住李自成退兵之路!成就大功!”
“诸将听令!”
此刻,帐内一干将官又如何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功勋,顿时纷纷高声应下,士气饱满:“末将在!”
“卢光祖,你领着李国英、张应祥两部去范村堵住西面李自成后退之路!”
范村,就是阎李寨与半坡店的链接之处。左良玉一次性调出三员将领,配备了至少一万四的兵马,显然决心极大。
三人也是受到鼓舞,纷纷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
“徐恩盛,你从黄龙庙出发,进攻贼军东方正面!”
“末将领命!”
“郝效忠,你从乌梅井出发,进攻贼军南面!”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