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不仅有传统的滚石檑木,更有大炮震天雷。
充沛的人力带来了充沛的火力,这一次,不管是吴三桂还是张德昌,亦或者奉命在前线巡视的祁山,都有十足的信心守住。
他们唯一不确定的,只不过是自己要守到什么时候。
在朱慈烺的手下,明军已经转败为胜了很多次。故而,更多的时候,他们完全不是如之前明军一样向的是熬到清军退却报一个大胜。他们想的,是什么时候出击可以一举扩大最大的战果,亦或者由此奠定大胜之机。
进攻,是他们不曾熄灭的自信。
热气球上,顾小七看着抚顺关里井井有条的防御,不由的嘴角上翘,颇为骄傲。他哼着曲子,心情不错。当他想要换个曲子的时候,忽而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西面径直飞来一只大鸟儿。
很快,他的眼睛就是猛地一亮:“是枢密院的飞鹰!”
飞鹰的爪子里,果不其然地藏着一个信筒。
顾小七迅速摇着铃铛,将自己换班了下去,随后将信筒交给了张德昌。这是一封保密级别很高的信封,紧张的解密翻译过后,张德昌微微一笑,将信件递给了吴三桂。
吴三桂只是一看,便欢畅大笑:“圣上……果然不会让建奴得逞!诸君,我们……只需要守住这里五日,五日后……哼哼……”
……
盛京城与抚顺城之间原本并无什么堡垒修筑。但两处地方都是浑河沿岸,又是辽中地势平坦之处,最是容易繁衍生息的地方,岂会没有人烟?
位于北面蒲河千户所的正南方,便新立起了一处奉集镇。
奉集镇位于蒲河所南北官道与盛京到抚顺官道的交汇之处,交通便利,是一处有些繁华底子的新兴集市。
尤其是之前大明官军收复这里以后,大兴土木,一条立起高墙,每日快马铁骑巡视的军用铁路经过奉集堡以后,更是在源源不断的军资后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商机,让这里更加繁华。
要说有什么让本地百姓叹息不已的事情,那就得说起两桩了。
一桩,是之前建奴在顺着大道一路残害百姓抢掠存粮,让奉集堡元气大伤。
一桩,就是好不容易在大明官军恢复之下多了一些人烟以后,大明的官军竟然乘着铁轨车轰隆轰隆的南下,不管这里了。
一打听,原来是大清的官军打过来了。
如此,奉集镇上的人心一下子变了。
原本在大明官军来时夹起尾巴的青皮无赖一下子耀武扬威起来,自诩大清忠臣,要准备逢迎大军。
也不知是清军恰巧,还是这几个人真有本事。第二天一早,竟是真有一波兵马来了。
带头的,赫然就是身材矮小的富德。
富德此刻悄然升了官,麾下有十余人马。
无他,实在是老兵在硬攻抚顺关时折损太大。而富德却因为冲锋不前,反而捡了一条命。后方补给人手的时候,便捏着鼻子让富德领着这几个新兵作战,算是当了个小军官。
富德是个性子老实的人,几个新兵都不怎么买账。上头也明白富德的本事,也不指望他如何杀敌。于是乎,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将富德放出来打草谷了。
打草谷对于草原蛮族而言可谓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了。意思也是简单,便是带着人马南下去劫掠粮食,补充军资。
当然,战争形势发展到而今,军资的概念也扩充了许多,不再单单只是粮食。
因为还未与后方代善所部主力联系上,而今鳌拜所部清军兵马还是颇为重视粮米这个问题的。一路打草谷也就应运而生。
十余小队兵马离开抚顺城,越发靠近前线,却是一点明军的人影都未见到。富德本心而言实在是不想深入太远,但架不住几个手下新兵们纷纷都是跃跃欲试,要立下战功的模样。于是便顺着之前察觉到的那诡异之处跟寻而来。
所谓诡异之处,崩镅由斓哪且惶跆条铺满的长路。
显然,抚顺城内的铁轨车都已经被转移一空,清军并不知道明人为何大为铺张浪费地将如此众多的铁条随意丢弃在路上。
到底是铺张浪费,还是什么神秘的诡计,亦或者干脆就是炫富展示肌肉?
清军想不通明人这样奇怪的行为。但想不通归想不通,他们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将地上的铁条好生都收拢了起来,一窝蜂地抬上了马车,打算运回后方,作为这一战的战果。无论如何,这些铁条总归是熟铁,是很值钱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格外重要的战利品了。
既然是值钱的东西,清军自然不会错过。
几个新兵便是顺着铁路线一路到了奉集镇。他们本来是打算沿途捡走铁轨的,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计划实在过于庞大。
沉重的铁轨只需要几根就可以压垮战马,他们只是行进了数步,便不得不放弃了自行取走铁轨的尝试。稍稍思虑后,他们决定看看这铁路到底有多长,铁轨,又到底有多少。
一路前行,小队的速度越来越快,战马奔驰而去,一路过了百余里,竟是依旧还未看到铁轨的劲头。
这让一行人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他们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也许,这就是明人给他们的一个炫富呢。
铁,对于塞外民族而言实在是一个不能更现实的问题。不仅作战需要铁,做饭、砍柴、狩猎、耕作等等一切日常生活都需要用到铁。
但是,大多数时候的异族是没有生产铁的能力的。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