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之前,车守东警惕地盯着济尔哈朗。倒是车一阳不卑不亢,躬身一礼:“军国大事,卑职一介医者,委下昨日所言,卑职的确已经告知将军与军师。只是将军说……”“说了什么??”济尔哈朗眯起眼睛。车一阳道:“将军说‘唯愿今生再无建奴’……”济尔哈朗脸上笑容收起,冷哼一声,掉头回走,一言不发。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明军收敛了尸骸,一场大火燃起,烧的噼里啪啦的响。这半个时辰里,清军亦是整队完毕,却并未再有攻城。与此同时,夜色之中,十数名清兵越过浑河,泅渡到了清军营地之中。今夜,清军罕见地停止了进攻。帅帐之内,代善显得颇为疲倦。虽然清军兵力雄厚,但连轴转地进攻下来,结果却是各部都是折损不轻,纷纷有了畏战的情绪。要不然,济尔哈朗也不会偷偷趁着这个时间想要继续招降。虽然,结果却是一种对济尔哈朗的嘲讽。一干众将纷纷列位,众人都显得颇为沉默。济尔哈朗欲言又止,瓦克达也没了往日里的精神抖擞。这几日,瓦克达负责督战可不止砍了多少人的脑袋。只是,杀的久了,也难免有些倦怠。代善环视众将,心中微微有些感叹。清军不是打不起恶战的人,当年松锦大战打了两年之久,清军一样熬了过来。只是,当年的清军那是连战连捷,士气旺盛,更有对击败大明有充足信心。但现在,清军却是狼狈如丧家之犬。虽然代善重振旗鼓,可无论如何,清军在不同时间里差距可以说是格外巨大的。尤其是近年来与明军作战让八旗军中优秀将领以及精锐士卒折损惨重,眼下除了两红旗以及镶蓝旗还算战力保留完整以外,其余各部战力堪忧,更多有滥竽充数之辈。优秀将官的接连战死已经颇为明显,清军普通士兵的平均水准迅速下降更是格外淋漓尽致。不耐战的话语也开始纷纷出现。代善迅速转悠着心思,他需要一个突破口。“都议一议,接下来的这一战该怎么打吧?”说罢,代善就闭目沉思。场上先是一阵沉默,健壮,瓦克达坚持道:“还是要继续轮番攻城。明人再厉害,这几日来的折损也是够呛。没见那火炮都几日没开张了吗?”“火炮是没有继续用,但震天雷可曾少了?真正是好似用不完一般,好生恼人。”“那你说说,这要如何打?”“不管如何,总得想点别的法子……”……话题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众人,已经没有突破口了。一阵沉默之中,忽而,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代善皱着眉头,有些不喜与警醒。帅帐击鼓聚将,那都是格外重要的事情。军中纪律森严,这个时候闯进来不是重要的事情不会有人敢坏规矩。待那人近前,代善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罗洛浑,你怎么来了?”罗洛浑是代善的嫡亲孙子,岳托之子。岳托七年前战死济南,罗洛浑也让代善颇为爱惜。这一战,代善亦是将罗洛浑带在身边。不过,转念一想,代善心中提了提劲,这更说明来的是大事了。只不过,看样子并不像坏事。罗洛浑神态放松,脸上含笑,在气氛沉闷的帐内有些颇为违和。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不一样,罗洛浑收起笑容,道:“禀告礼亲王,末将在帐外巡视的时候见到了鳌拜麾下的传令兵,他奉鳌拜命令传来一道喜讯呢!”“喜讯?”听这两个字,帐内众人纷纷惊喜难耐。“是什么喜讯?”代善也忍不住问道。“鳌拜已破明军主力,眼下正在挥师东进,合围抚顺关。不仅如此,鳌拜将军亦是夺得粮船百艘,上有此番斩获所得的金银珠宝,现在正在往回运输!等待礼亲王发落!”罗洛浑说着,双眼大亮。分好处的事情,谁会嫌多?尤其是这几日连番受挫,眼下有这么一处胜仗还能分润到好处,谁都不由要大赞一声鳌拜懂做。这般一想,帐内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众人议论纷纷,既是有些不敢置信能有如此胜仗,更是十分期待这一回的好处分润。“当真是打了这么一个胜仗?”“斩获如何?这一回运回有多少?”“我却是忘了,这里就有一处浑河可以通航……”“纵然可以通航,但是船只却不在我们手中啊。眼下明人船只俘获,又是一处大喜!”……代善闻言,还是谨慎一些,招来了罗洛浑见到的那名鳌拜传令兵。众人一见来人,倒是有些失望。来者身材瘦小,看似像一个刀笔吏多余一名士兵。此人,赫然就是富德了。只见富德手舞足蹈,讲述着这一战斩获丰厚,胜果巨大。众人很快便忘却了那身材瘦小的一点,见识到了此人的厉害。代善疑虑尽去,大笑道:“好!来人,重重有赏!如此,便等鳌拜的运输船回来,待他前后夹击过后,我们再重新攻城!”众人轰然应下,气氛热烈非常。“鳌拜”约定的时间很快,似乎也是打算趁着河面尚未封冻,便迅速赶着前后夹击抚顺关。很快,位于浑河东面北岸的清军就看到了南面浑河之上,一艘又一艘的小船出现在了睡眠之上。清军上下翘首以盼,望着这一艘又一艘的小船,尽皆露出欢呼之声。他们这几日,实在太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鼓励了。码头之上,代善亲自站立等候。望着足足有上百艘的大小船只,代善心中欣喜非常:“鳌拜不愧为我大清勇将啊。此战一出,委实当得起我大清第一勇将了。能有如此斩获,实在是太惊喜了,太振奋人心了。”一旁,济尔哈朗也是不由连连颔首:“尤其眼下军中粮秣也是不多了,每日杀人,将士们的士气也是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