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岛津光久有罪,生民无辜。我们既已击败你们,让你们失去为祸的能力,解除你们的武装,没收你们的武器。就不会再加害与你们。战争之中我们是敌人,但战争结束,我希望我们同处国,依旧可以做友人。来人,开门,放人!”
郑森说罢,就见人打开栅门。
那是通往自由的道路。
虽然破烂的军营到处都可以出去,但无疑,从这里出去代表着明人的确有意释放他们。
惊喜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场面微微有些寂静。
不似其余明人护卫队,郑森说的是日文。可以确信他们是听得懂的,只是头回见到如此仁慈的对手,众人显得有些难以相信。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哗啦啦,两千余人除去那些已经死伤在大火之中的尽数都跑掉了。
郑森见此,望着天色,看着四周瞧过来的本地百姓,重重吐出口气:“闹剧,该收场了。”
就当郑森迷迷糊糊想着日本人异常的缘由时,忽而间,耳边传来林凤严厉的呵斥之声:“停住脚步,不许动。名字?干什么的,谁让你凑近来的。再走步,立刻拿下!”
“哈伊,我的……名字是天草久二。”林凤呵斥的是名日本人,他站起来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带着不少人凑近前来,走到了郑森的身前。
“哦?”听到这个名字,郑森回过神来,但并未感觉有何特别之处:“你有什么事情?直言无妨。”
见眼前此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毫无反应,天草久二似乎也有些惊讶,既是松了口气,也是显得有些失落。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面色郑重地道:“进攻尊贵的明国来人,这样的行为是我们的不对。向明国的朋友郑重的道歉。但是,有有项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不得不提出,恳请万万要答应。”
随后,似乎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样,天草久二跪拜在地,道:“恳请万万归还我等的个人物品,这非常重要,拜托了!”
天草久二跪,他身后竟是多达数百人也跟着跪下来,粗粗看,至少有四百多号人。
“你们……是起的?”这种事并不难想象,说不定就是个村的,被桦山久守随意征召了过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还是挺穷的伙同乡。
但他们的身份显然远不止于此,他们不仅比起其他日本人更加贫穷,衣衫褴褛,更有些不样的感觉。
似乎,自成体系,有什么东西组织着他们。
在大明,这个组织是宗族。在日本显然有些不样。
“去搜下这些人的东西。”对于群手下败将,郑森并不担心。
他预感到,会有些什么不样的东西。
林凤办事很利落,很快就从天草久二的包裹之中找到了个颇为有意思的东西。
“十字架……”看着眼前此物,郑森似乎明白了过来,他盯着眼前此人,回想着他的名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草久二,天草久二。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原来……好了,你过来,跟我到旁去说话。”
显然,众目睽睽之下,不是说话的地方。
寻了处不会被偷听的空地,捏着手中的十字架,郑森饶有兴趣地说着:“说吧,你和天草时贞是什么关系?”
天草久二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不是别人,是群明国人。看对方拿着十字架后还有心情和自己找片空地闲谈,说明眼前的情况至少还不坏。
既然报了名字,他已经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
现在,被对方知晓了些背景,天草久二反而心中平静下来,道:“大人猜测的正确。我们就是切支丹教徒……我,天草久二。是天草时贞之子。此前的罪过,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恕罪。但十字架,请万万归还。拜托了,拜托了!”
郑森闻言,明白了过来:“果然是岛原之乱的幸存者。”
岛原之乱,对于大多数的中国人而言毫无印象。毕竟,同时期里,大明生的叛乱不计其数。张献忠,李自成,个比个厉害。对比岛原之乱的规模,实在是远远出。更何况这还是异国他乡,别人家的事情。
以日本对大明的重要性,连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欠奉。
但对于出生在日本的郑森而言,岛原之乱却是个还算了解的事情。事实上,在历史上这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事件。这意味着日本闭关锁国的完成。
包括此前提及欧洲列强的商业活动被迫退出,就是因为日本的闭关锁国。
说起岛原之乱,就不得不提日本的基督教传教之事。也就是所谓切支丹教徒。其实就是基督教徒。
室町幕府末期,随着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先后到达日本,天主教在日本迅传播。到十六世纪十年代,东到美浓,西至萨摩,教堂之数达二百余座,教徒约十五万人。
十七世纪初,德川家康开创江户幕府。面对日益强大的天主教势力,家康感到了威胁,他认为,西班牙人之所以可以面对美洲大6的国家轻易统治,就是因为宗教。于是下令“禁教”。
此时九州岛上的岛原藩由松仓重政任藩主,松仓重政对于天主教徒实行残酷而血腥的镇压。163o年松仓重政死后,其子松仓胜家继任藩主,更为残暴。在岛原藩的近邻,天草岛所属的唐津藩,天主教徒同样受到非人的待遇。
自宽永十年起,也就是十三年前,岛原、天草地区连续生天灾,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