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来说,白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但是这样的答案就足够了。
这是最符合原主人设,而且不会被王处死的答案。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吉尔伽美什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处死他人,他有着身为王者的骄傲和尊严,那些被处死的大多都是反抗他、又或者居心不轨的人。
对于忠诚信奉他的臣民,身为王的吉尔伽美什绝对不会滥杀,王的骄傲让他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吉尔伽美什眉头轻佻,“不错的口才,但你觉得凭借这样就能糊弄本王了吗?我可不像伊南娜那个蠢女人,随便听两句恭维的话就会大发慈悲。”
“女神并非王想象的那样。”白沉只提了这一句,就没再谈论女神,因为他知道吉尔伽美什不喜欢伊南娜,但如果完全不为女神辩护,又不符合原主的性格,像这样一笔带过是最好的。
“而且王也根本没有打算杀死我,不是吗?”白沉微笑着看向了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微怔,接着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有趣,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本王不会杀了你?”
“因为我从王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白沉直视着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没有任何退缩,“我一直都注视着王,所以我知道王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猛然骤缩,居然会有人说他温柔?在乌鲁克人民的心中,他可是残/暴的代名词。
“哈哈哈!”吉尔伽美什忍不住放声大笑,“你就是这样恭维伊南娜的吗?难怪那个蠢女人也在你的手上吃了亏。”
“看来王不相信我说的话。”白沉并不意外吉尔伽美什会有这种反应,他伸出手,从花圃之中摘下了一朵花,“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如果缺少了王者的支/配和引导,就会轻易地陷入混乱。”
仿佛为了迎合白沉的说辞,他手中的鲜花开始迅速枯萎衰/败。
“在乌鲁克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之前,一直处于战争和痛苦之中,直到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结束了所有的战争,为大家带来了和平,那就是乌鲁克第一任的王。”
“人们感恩这样的王者,打从心底追随和信奉着他,时过境迁,乌鲁克不断传承,每一任王都守护着乌鲁克,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和平,但是人们却渐渐变得不再感恩。”
“王拥有着整个乌鲁克的财富,王是乌鲁克至高无上的存在,王可以轻易掠夺乌鲁克的一切。”
“于是人们认定了这样的王是残/暴的,向上天祈求能够有勇者可以打败这样的王,把他们从这样痛苦的生活中拯救出来,但是他们却忘记了,王在掠夺一切的同时,也守护着乌鲁克的和平。”
“在最初获得和平的时候,人们感恩王的付出,可当和平变成了常态,人类就不再怀有感恩之心,他们只会觉得王的掠/夺和支/配是一种残暴。”白沉有些感慨地开口道:“这就是人类脆弱的地方,嫉妒、不满、怨恨、自卑,负面的情绪总是更轻易地能侵入人类的内心。”“哼。”短暂的沉默之后,吉尔伽美什用鼻子轻嗤了一声,“然后呢?你就只是想说这些无聊的历史吗?”
“并不是无聊的历史。”白沉摇了摇头,“王会怎么做呢?如果有一天,乌鲁克受到了他国的侵/犯,王还会保护这样的乌鲁克吗?”
——这个人民背叛了你的国家。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一秒的犹豫,“如果王连自己的国家都守护不了,还怎么称得上是王?”
说出这句话的吉尔伽美什自信张扬,如同最骄傲的王者,身上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耀眼光芒,如果阿拉丁他们在这里的话,估计会从吉尔伽美什身上看到惊人的王之器吧。
白沉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释然地笑了起来,“这就是王最温柔的地方啊,不论人们如何改变,王始终以王的理念守护着人们。”
“……”吉尔伽美什看向白沉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变化,不再是注视蝼蚁般高高在上,而是把白沉看做了有资格与他对话的人。
“你的言论倒是有几分意思。”吉尔伽美什走到了白沉的身边,他哂笑道:“但不要搞错了,本王守护的只是乌鲁克这个属于本王的国家罢了,我可没有说过会守护那些反抗我的人民。”
白沉装作有些意外的样子,接着才无奈地笑了起来,“也对。”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打赢那位神明造物?”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沉,像是在最后确认着什么事。
“如果我说不能的话,王就会收回成命吗?”白沉的表情相当平静,似乎是真的并不畏惧这件事,也不认为自己是去送死,“我会赢的,但不是通过战斗的方式。”
“哦?”吉尔伽美什有了兴趣,“难道你想凭你的口才说服他?”
“毕竟凭武力的话,我完全没有胜算。”白沉轻轻笑了起来,“更何况我总觉得那位神明的造物和王很相似,你们的体内都拥有神之血,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朋友吧。”
“哈!又是你那无聊的预感。”吉尔伽美什嗤之以鼻,但他却没有干涉白沉的想法,而是转过身,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就让本王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白……”
真是厉害,不愧是拥有神之血的古老王者,既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成功,这就是吉尔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