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门板被人小心翼翼的用刀背缓缓推开,挑着一盏刚点着的灯笼递了进来。
沐兰被他们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弄的有些好笑,一伸手,刚将灯笼接了过来,那柄刀便立刻缩了回去,紧接着木门也被一把拉上,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城郊外十里处,三面环山,地界开阔。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乱葬岗,后来逐渐被当地山民殆为田地,种上了大豆,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几乎没什么障碍。
此刻,在这片土地的一隅,上百士兵押着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严阵以待。马车的车帘敞开,车门处坐着一个被黑布蒙住双眼遮去了大半张脸,嘴里还塞着麻布的素衣女子。
陆敬元提着刀,一遍又一遍的抬头看天色,眼看着太阳渐渐下了山头,通往城里的路上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该死的!不会是不来了吧?”提到的手都有些酸了,陆敬元重重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正说着,就见路的尽头出现了几个人影。所有人顿时为之一振,陆敬元眉锋一皱,自语道:“明明说好了是只身前来,竟还带了人?哼,弓箭手准备!”
不一会,人影便近了些,却原来是八个乡民打扮的汉子抬着一顶软轿,轿子没有搭帘,上面坐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即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陆敬元依旧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静待着那副八抬大轿走近。
虽然地方开阔,气氛却非常凝重。相较于这边的剑拔弩张,那边抬轿的人倒显得神态悠然,不慌不忙。
很快,双方的距离便拉近了。陆敬元也终于得以看清,软轿上的男子果然年纪甚轻,气宇非凡,眉目间自有一股冷慑力,望之令人生寒。
陆敬元掏出怀中的画像与面前的人比对了一番,喝问道:“据说,你就是那女钦犯的丈夫?”
软轿上的人根本不正眼看他,只瞥了一眼马车上的女子,冷冷道:“我人已经来了,可以放人了吧?”
就算他身份特殊,这种被人彻底无视的感觉还是令陆敬元心里很不爽,扫了眼他们一行九人,料定就凭他们便是插翅也难逃,不由昂起了头来,道:“本官奉朝廷之命,揖拿钦犯,你既是她丈夫,便也是主犯了,像你们这样的重犯岂能说放就放?立刻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抗旨者,格杀勿论!”
软轿上的男子依旧淡定漠然,道:“既然你们言而无信,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放便不放吧,我们走。”
说着,冲抬轿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掉头走人。 [**\*]
陆敬元没想到他竟会丝毫不管人质的死活,说走就要走,脸瞬间拉长了,道:“来了还想走?放箭!”
随着这一声令下,百余支上了弦的箭齐发。箭疾如雨,朝九人罩了过去。
轿上的人似是早有预料,先一步翻身跃下,同时,抬轿的八名男子也迅速从轿底摸出长剑,挥舞着挡去飞来的利箭。轿上的男子翻下来的那一瞬,顺势将软轿踢翻过来。没有轿帘的软轿顿时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男子只手支撑着轿底,拿它当盾牌,另一只手握了长剑,直冲着陆敬元冲了过来。
“拦住他!”陆敬元怒吼着,同时伸手拽过了马车上的女子,用刀架着退到了弓箭手身后。
距离太近,弓箭手拉弓上箭的空隙,男子已冲到了跟前,软轿横扫,便放倒了一片人,手中的剑更是不留情,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他惊人的臂力和身手差点将众人震慑住,所有人俱都集中了火力朝他杀过来。其它八人身手也不弱,很快便冲上来与他联手杀成了一片。
陆敬元见对方来势汹汹,竟然顾不得众人的死活,押着女子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