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武进伯朱冕召石亨进城,估计是有要事相商,希望不是郭敬又耍什么手段了才好。
以青这样想着,已走到了驸马府,她朝对面望过去,果然石亨的白马正被小厮牵着等候在总兵府门口。
石亨离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居然还没结束?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位军爷,怎么称呼?可是找冯大夫的么?”
驸马府的门子笑眯眯的打着千儿,对以青笑道。
“我姓刘,冯大夫可在?”以青点点头,询问冯王平的去向。
“军爷来的不巧了,大夫刚走,往九龙巷去了。”
“九龙巷?”
冯王平去那里做什么?
“冯大夫听说那儿新开了一间酒楼,招牌菜捞汁三丝做的好,正好没吃午饭,跟老爷告了假就去了,刚走没一会儿,说不定这会儿还没到。”
“那我在这等他吧。”以青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乱走的好,省得找不对地方,又落一身埋怨。
“不,不,”那门子连连摆手,急道:“冯大夫说要是有姓刘的军爷找他,必须去那酒楼找。”
“也好……”以青沉吟道,“你可知道那酒楼的名字?”
“好像叫什么花……什么月的……叫什么来着?”
以青看那门子努力想着,也就不为难他了,鼻子下有张嘴,还能走丢了不成?
算算时间,冯王平一定是故意要自己跟着她的,便不想再耽搁,拱手告别后,就径直往南去了。
以青快步往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驸马府对面的爵爷府走出一个人,正目送着自己的背影离开。
这个人一身银甲,并未佩戴面具,高大伟岸,正是石亨。
他看着以青离开的方向,心中困惑,她这是干什么去了?
抬头看看对面的驸马府,便伸手把那门子招到了跟前。
打听明白后,不禁失笑,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冯王平的秉性自己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严格说来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傅,青儿嘛,是她唯一承认的徒弟,应该是另眼相看了。
不过,这脾气古怪的人表达亲近的方式也很特别,看起来总像是一种折磨。
若不是知道冯王平的身份和个性,自己也断不会让青儿跟着她,受这样的“厚待”,但是,路是青儿自己选择的,除了尊重和支持,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了。
石亨翻身上马,没走出十米便回了两次头。
石后跟在他身后,以不大不小的音量建议着:“将军若不放心,卑职去跟着吧。”
石亨刚想答应,却想起以青午饭前跟自己说的话,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石后一直跟着她,他摇摇头,既然如此,还是算了吧。
石后看了看石亨,沉默了下来。
“……你知道那间酒楼么?”石亨第三次回头后,问了个问题。
“九龙巷左数第三栋,月华楼。”
“……捞汁三丝做的如何?”石亨听后,沉吟道。
“堪称一绝,可以一试。”
“回府更衣,忽然有些饿了,去尝尝。”
不是刚在爵爷府用过饭了么?石后这样想着,也没吭声。
石亨一扥缰绳,打马往西拐去,那条巷子的尽头,正是他在大同的府邸。
武进伯朱冕和驸马宋瑛都在大同安家,二人膝下,儿女成群,只有石亨,因为八年前成亲当日便死了妻子,又立下永不再娶的誓言,所以他在大同的院子一直是空着的,只是放些行李衣物,买了个家丁看房子罢了,一年回不了几次。
那家丁喜出望外,忙打着千儿,引石亨到卧室去换下来一身铠甲,只着一袭银灰长衫,袖口扎紧,腰间佩一把长剑,披上灰白的斗篷,便带着石后,疾步往九龙巷月华楼去了。
石亨二人不顾街上景色,一路急行,很快就来到了月华楼下,被店小二迎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
石亨环顾四周,对笑眯眯的店小二问道:“刚刚可有一位军爷来过?”
“没有啊,爷找人么?”
没有?
石亨看四边有长长的楼梯通往楼上,便问道:“可有一位白面客人么?”
他见店小二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又补充道:“说话很难听的。”
“啊!啊!”店小二恍然大悟道,“有!有!爷可来了!那位爷说,等不到他等的人,死也不会走的。爷,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混口饭吃,幸亏老板不在,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我就得走人了。”
石亨二人随店小二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一溜包厢外。
“爷,就是这间了,您慢用,有需要吩咐小的一声。”店小二满面春风,如见到救星一般,将石亨二人带到了房间里。
那房里当中一张桌子能容纳十个人,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此时只有一个人低着头,拿着筷子插面前的菜碗。
“丫头,你来得也太慢了!没带脚出门么?”
这样恶劣的话,除了冯王平也没人跟以青说。
冯王平抬头一看,淡淡的短眉毛惊愕的挑起来:“咦?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
石亨的脸上没有表情:“青儿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我都等她好久了。”
“……”石亨沉默后道,“我看着她往这个方向走的。难道迷路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着以青的越长越大,她的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