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伯母明显一愣,这丫头,竟第二次叫了她妈妈,心里头那个暖,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一样的眼神,还是自己亲生的。
“你得替我好好照顾羽儿,他有时候画画到了深夜也不睡,我老太太一个,也不懂得什么灵感,羽儿就说,灵感有了,他不画睡不着,你得开导开导他,你说这画画只是业余爱好,灵感没了再找就是……”
慕容伯母似乎还想什么,一时之间,却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啥也不说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
纤尘浅笑,这话说的心虚呢,似乎过多的时候都是慕容羽替她收拾烂摊子,而她此刻想的却是,自己在伯母心里有那么好吗?看上去好像相夫教子一样,自己似乎没有做到伯母所嘱咐的半分呢。
慕容伯母欣慰的笑笑,你笑容显得很吃力,这让纤尘有些不自在,陡然发现慕容伯母脸上的红晕不太正常,或许一般老年人的脸会红,表面上看去,气血充足,精气饱满,如果对于心脏病或心脑血管疾病的人那就不同了。
纤尘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纤纤,我能替你们带一天是一天,以后,还得你自己带,不是妈不帮你带……”慕容伯母说着,便没有说话,只是咳了一声,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纤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妈,你说什么呢?小天就喜欢跟着你!”
慕容伯母听着纤尘这话,乐了,是啊,宝贝孙子和她最亲了,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是她这辈子的荣幸。
“你和慕容羽的婚期定下来给我打电话,到时候,绝对不亏待吴家的姑娘,呵呵呵……”
慕容伯母胖墩墩的身子竟乐的前仰后合,脸憋得越发的红润。
“好的!”
纤尘很干脆的答应,其实,她担心伯母的身体,即便她不这么说,她也打算和慕容结婚,至少得领了证,小天天要上户口呢,还得补一张出生证明才行,这茬,她没忘。
只是看着慕容伯母的脸,她竟心底如刀割,她很想问问伯母,如果小天不是您的亲生孙子,您会怎样?
收拾完,慕容伯母拿着一本绿色册子,领着老严,抱着小天,出了门,纤尘早就在门口等候。
别墅内备着一辆车,平日里是老严再用,小天要打预防针了,到了美国要办理手续,怕耽搁了这预防针的时间,所以,今天打算扎一针再赶飞机,时间很紧,就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连小天的行礼都戴上了。
老严开着车子,纤尘坐在副驾驶位,慕容伯母抱着天天坐在后排,纤尘是可以坐在前面的,她似乎此刻才感受到一种“骨肉分离”的离别,不是你从来没带过就没有存在,而是当你看到那团肉肉的身躯是,会莫名的想到是自己十月怀胎的生命。
心情就像是那根脐带,不管这孩子多大岁数,它都紧紧的与母体相联,纤尘只是偶尔从反光镜内看一眼,她只能反复的告诉自己:有一天,妈妈回去看你,一定会看你,将你永远留在身边。
人民医院,久违的身影,竟碰到了沈青,纤尘含笑赢了上去,老严一直护在慕容伯母身边,生怕伯母抱累了,他好接过去抱一会儿。
“诸葛那混蛋给我打了八个电话,就问一个问题,你们到了没有!”
这是沈青见了纤尘的第一句话,纤尘笑了,看着这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满嘴脏话,不怀疑他是如何当上院长的,最怀疑的是,他怎么能和慕容处的那么好,要知道二人的秉性差的太远。
“沈大哥,真是难为你了!”纤尘这话是讽刺的玩笑话。
“嗨!我和慕容同年人,别叫沈大哥了,叫我小沈好了。”
沈青是个爽快的人,只是,她老婆死了好几年的事,纤尘是听说了的,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进手术室,纤尘有些无法想象,失去挚爱之后他是否还已然如此爽朗。
“听说伯母要赶飞机,给你们特地安排了位子,去吧。”
沈青这话说的时候,看了一眼纤尘,却将目光落在慕容伯母身上,眼神有些复杂,这些,纤尘是看在眼里的,或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慕容伯母怀里抱着的不是她的亲孙子,而唯独她老人家不知道。
纤尘看着她一脸慈爱的掀开小天的襁褓,拨弄着他的嘴唇,告诉他,咱们去打针喽,打了可不准哭呦。
那声音带着俏皮,带着挑逗,任谁,即便知道内幕,都不忍打破,纤尘的脸色很不正常,却强忍着笑意,她遇到了一位好婆婆。
目送伯母进了医院,疫苗室门前的走廊上堵了很多抱着孩子的家长,有的襁褓中还插着桃树枝,小甜甜就像众人中的重点,纤尘只是看着,看着慕容伯母与护士句话,便将小天抱了进去。
纤尘此刻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在自欺欺人,看不到他们祖孙俩儿,便有些如负重任,这一点,却没有多开沈青的目光。
“我有些事要和你单独说。”
沈青说道,将纤尘领进了院长室,路上不免有医生和护士打招呼,目光还会落在纤尘的身上,或许,对于这个女人,大家都有心里的看法吧,曾经神秘失踪,吴家的大小姐,历经的所有,新闻上都有报道,只是,时隔多日,大家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走进院长办公室,很静,很大,沈青坐在办公桌前,纤尘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侧面是台饮水机,旁边的橱柜里,有上好的茶叶,咖啡,柠檬片,干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