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伯来说,毕竟是本家,且他们态度恭敬,备了充足的礼,而他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捡到大堆的好处,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荔初想了想嘱咐道,“阿妈,你们到时把手链给何伯,值多少钱请他换你们,好缴费用。”
省城自然有当铺,但夏阿爸夏阿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无论去哪换都是要被宰的,倒不如在何伯那里换,尽管也被占便宜,但至少还落得个人情。
夏阿妈夏阿爸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女儿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荔初将所有事项一一交待完毕,随后站起来,“阿爸阿妈,那你们早点睡。”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那条镶了水钻的手链上,咽下心头的涩然。
********
翌日五点,大货车发动机轰隆隆的响,直到阿金夫妇将车停在夏家门口,那躁动的声音才消停下来。
阿金的表情极为不悦,但有把柄在荔初手中,不得不从,因此一张表情更臭。
见准备带给何伯的特产搬上车,阿爸阿妈也坐上了后车厢,荔初拉过阿金夫妇,将手中的钱递了过去,“阿金姐,麻烦你们了,这是车资。”
阿金粗略的扫了一眼,大约是一般车资的三倍,脸色当即缓和了许多,只是语气还是那么冲,“知道了,喏,我就把他们送到镇上的汽车站,别的可不管。”
荔初感激的点点头。
车缓缓发动,直到开出了视野,荔初才进屋,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然而,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
早上随意用了点昨晚剩下的面糊,荔初便拎着硕大的洗衣篮去河边洗衣服。
这时还很早,太阳堪堪露出半个头,然后河边的大青石板上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洗衣服的女人,一边用力捶打衣服一边叽叽喳喳的拉家常。
可奇怪的是,当荔初走近时,她们纷纷不约而同的闭了嘴,那眼神里颇含些意味。
荔初虽不知道她们具体聊些什么,但却可以觉察出肯定与自己有关。
几个月前她突然嫁到中国,现在又孑然一身的回来,给这个平静的小村庄创造了足够的话题,对于这点,荔初不甚在意,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议论她管不着,只是连累阿爸阿妈也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叹了口气,荔初找了一个离她们较远的青石板,将衣服归类清洗,不过这时暂时的,当这件事渐渐被大家遗忘时,她也不用时时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
“荔初,早呀!”荔初正搓着衣物,见地上多了一道人影,她抬头望去,阿彩正咧着嘴跟她打招呼。
荔初微微一笑,让出一个位置给她,“早!”
阿彩一边洗衣服一边和荔初聊些有的没的,突然,她问道,“荔初,你知道吗?阿水和阮敏闹离婚!”
荔初心中惊呼一声,但愿和自己没关系,她不经意的答道,“是吗?”
阿彩看着她的脸色,语气犹犹豫豫的,“是的,昨晚阮敏和阿水大闹了一场,今天半夜回娘家了,昌叔让阿水去接阿彩回来,阿水不仅不愿意,还说要跟阮敏离婚……而且,而且都说是你撺掇的……”
荔初眉心一跳,“谁说的?”
阿彩叹了口气,“是阮敏说的,但是你昨天去阿水家,村里人都看到了,所以大家都相信她的话。
阿彩见荔初的脸色难看极了,连忙道,”荔初,你别急,我相信你。“
荔初深呼吸一口,压下心头的怒意,淡淡的道,”我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爱说什么就让她们去说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当那些难听的字眼飘进耳朵里时真是刺耳极了。
……
“想不到夏阿妈人挺好的,生出来这样的女儿?”
“就是的,长得倒挺好看的,却一副蛇蝎心肠。”
“当初阿水那小伙子多好,非心大要嫁去外国的有钱人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还不是被人赶回来了,现在又打起了阿水小两口的主意!”
“夏阿妈作孽啊……”
“我要是昌叔,一定把她赶出村子!”
……
荔初拎紧了洗衣篮,加快速度回到家里,大力关上了门,终于将那番流言蜚语隔绝在门外。
她放下洗衣篮,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头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葡萄架,天气很好,阳光大把大把的洒了下来,她的心却仍然一片阴霾。
荔初只放任自己难过了一小会儿,闻着衣服的皂香,她决定,她要尽快去找份工作。一来贴补家用,二来攒够钱完成学业。
爸爸妈妈好不容易供她上了大学,她不能半途而废。
树立了目标之后,她感觉心里好受多了,阿水家的事,她不去过问,不再往来,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应该就慢慢消散了。
***************************************************
夏阿爸夏阿妈提着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来到省城的医院,望着医院巍峨的大门,夏阿妈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打了电话给何伯,何伯只是语气匆匆的让他们去一个地方等着。
老两口依言找到地方坐在长凳上焦急的等待着,过了好久,何伯才过来。
老两口立即搓着手站起来,语气恭敬,“老何,你上次说还是家里的土鸡好吃,我这次又带了两只过来,还有鸡蛋。”
何伯看了看地上的尼龙袋,里面还有东西在动。
他点点头,“何康已经跟骨科的医生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