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得坏孤名声!——穷奇有些发怒,着急辩解,说,孤可是出了名的广交天下好友。
那这堆皮毛是怎么回事?——睚眦不屑地说。
在睚眦的右手边,有一根与地面平行横叉在墙里的树枝,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兽皮。
哦,你是说这个啊,——穷奇露出蔽帚自珍的表情,脸上洋溢着得意向睚眦炫耀道,这些都是孤的衣饰啊,不好意思,略显张扬了。
你的衣饰?——睚眦冷笑道,只怕曾披这些皮毛的兽都已不存于世了吧?
你管孤的闲事?——穷奇露出他那两颗虎牙,似笑非笑地说,他们都曾是孤的一旮之友,孤用他们的皮毛装饰有何不可?
好一个一旮之友。——睚眦厉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听闻大荒凶兽穷奇素与他兽结交一旮之友,一旮之后,便食其肉,饰其皮,想不到传闻居然是真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九娘子一眼。
莫要看我!——九娘子吮着自己的断指,说,相信穷奇会死心踏地地保护我!我……宁可九日后死于他手……
也不愿此刻死于你手!——穷奇急冲冲地接道。
你无非就是保存你怀中的豺族血脉。——睚眦摇摇头说,真是费心,太小看我睚眦了。
孤可没小看你。——穷奇摆摆手,认真地对睚眦说,长着这些兽皮的妖兽,哪一个不是曾经显赫大荒的高手?——说着,索性走到兽皮架前给睚眦介绍起来——
这是我的围巾,鼬族大公子雪貂的,这是我的披风,豹族第一猎手恐先生的,这是我的护腕,玲珑斋药差居暨的,这是我的……
穷奇满目疑惑地看着眼前第四张兽皮,有些想不起他的主人。
穷奇怕失了面子,仍然佯作自信地说,这张兽皮细腻轻盈,手感柔滑,白底黑斑,颜色通透,堪称上品,是块做内裤的好料子,他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穷奇怎么也想不起这块兽皮的主人到底是他的哪位九旮之友。
相望而昏昏,不如浑浑而相忘。
正在这时,那块兽皮在众人的注视下,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睚眦惊奇地发现,那根本不是兽皮,而是一只小兽,一只长着长长耳毛的似虎小兽,一只他曾经见过并送天玄剑让其报仇的小兽。
没错,那只小兽正是奢厉。
那奢厉被饕餮拉进小窝之后,高度警惕然而不知所措,他瞅准时机,在饕餮举手之时,趁机逃到了穷奇的兽皮架旁,想借兽皮躲起来。
不料,他竟然这样被揭发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是那两簇毛?!——睚眦惊叹道。
是啊!——饕餮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说,俺刚才怎么没发现?
没错,就是我。——奢厉惊慌失措地撒腿就跑,然而自己伤势不轻,再加上小窝无门,只能从顶上爬出,所以他爬了一半就直往下滑,只好在原地无助地爬了掉,掉了爬。
穷奇慢悠悠地走到奢厉身后,拍拍奢厉,说,这位小精兽,何以怕成这样,这里没有妖兽想害你性命。
奢厉缓缓回过头来,看看四周,睚眦和饕餮一脸错愕,穷奇满目好奇,九娘子许是还未从断指的疼痛中缓解过来,只顾自己发抖,不顾看他。
的确如穷奇所说,这里每一个妖兽都有他们要进攻和防御的对手,没有一个妖兽有空想害他性命。
不对,奢厉又猛然醒悟,他弄丢了睚眦的宝剑,他偷灵芝害死了九娘子的夫君,若要论起来,他们都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气氛有些诡异。
饕餮,接新肉!——哪知是穷奇首先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他一低头,用双翅向前一拱,便将奢厉推到了饕餮面前,说道,别忘了皮给我留着!
饕餮张开大嘴接着在空中翻腾的奢厉。
不思索食物的来历和种类,方是真正的以吃为命。
饕餮!——睚眦喝道,他有天玄剑的下落!
饕餮一听,心下犹豫了一下,只是稳稳地用嘴接住奢厉,并未使劲咬下。
否则,奢厉定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然而正是饕餮的这一犹豫,给了奢厉一线生机,奢厉一个鲤鱼打挺,从饕餮的嘴中挣脱,跳了下来,拔腿就跑。
现在,他可不能再相信穷奇那“没有妖兽对他有杀意”的话了,因为最先对他有杀意的,正是穷奇。
饕餮见到嘴的食物因为自己的犹豫跑了,许是为了天玄剑的下落,许是为了饿兽的尊严,总之快意涌起,一通猛追。
与此同时,睚眦也并未闲着,他趁穷奇向饕餮抛奢厉之时,已经出手向穷奇身后的九娘子攻去。
此时穷奇已然有了准备,他料到睚眦的凌厉攻势,连忙回防,用翅膀挡住了睚眦的短刃。
于是,睚眦亮起火灵宿脉,舞起烈焰长尾,尘烟骤起,火花四散,只顾一心一意取九娘子和襁褓里的性命,而穷奇则支起双翼,亮出雷灵宿脉,紫电绕身,雷波微漾,只顾一心一意保护豺族血脉。
一时间,灵芝小窝中紫焰迸发,赤脉蓬勃,大灵芝仿若拥有了一颗雷与火的心脏,炙烤着四野,颤栗着大荒。
而奢厉和饕餮则绕着他们,在小窝里来回周旋。
奢厉一方面要躲避饕餮的追捕,一方面要闪避睚眦和穷奇火球与雷刃,煞是辛苦。
然而他仍然咬着牙关坚持着,此时他只恨於菟给他封了宿脉,否则他还可以还击两下。于是心下有了疑问,为何饕餮不用宿脉攻击他?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