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熄灭,苗人和藏剑人欢罢散场,花满楼也离开了雪衣所在的竹楼。
一夜过后,叶英与藏剑弟子们带上早已收整好的行李,牵上马匹挂上马车,准备离开。
陆小凤等人和苗小玉以及方乾艾黎都来送行了,只是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到了出发的时辰,却丝毫不见雪衣的影子。
“出发吧。”终于,叶英调转了马头,轻声宣布道。
叶卿不由自主的再次看了一眼车队的背后,回头看了看神情平静的叶英,虽然疑惑不解,但仍然大声宣布道:“出发——”
车队,就这样缓缓的朝杭州方向开去。
而在另一边,雪衣却依旧怔愣愣的坐在榻上,一手里握着一只略略鼓起来的荷包,另一只手则捏着耳边那一缕自下巴处齐齐被剪断的头发,脑子里还反应不过来。
“砰砰!”敲门声传来,孙思邈的声音响起:“雪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叶小子走了,你就懈怠了?”
雪衣恍然回神,意识到孙思邈说了什么之后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走:“不是,先生,我起来了……哎哟……。”
还没走两步,她脚下一拐,整个人往地板上跌去,这才发觉浑身疼的厉害,似是被碾压过一般。
这……莫不是……
“出什么事了么?”
门外的孙思邈听见雪衣的哀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明显是人跌倒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起的太急从榻上滚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正想着,竹门吱呀一声开了,雪衣揉着有些酸痛肌肉对孙思邈尴尬道:“没事,只是不小心绊住脚了……”
孙思邈却是在看见她眉眼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这丫头还是……可今天怎么……难道昨晚……
雪衣却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昨夜零零碎碎的记忆就一点一点的回笼了。
耳边的头发为什么会被剪掉了一缕,手里的荷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身体为什么会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已经统统都隐隐记起来了。
但她实在不明白,昨夜的酒根本不醉人,她也从未想过去实行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究竟为何会发生这样不可控制的事?那样的她,到底有没有“吓”到叶英?
一时间,她的心里竟是又酸又喜又悲又愁。
“唉……”
孙思邈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雪衣忙从情绪中挣脱出来,正要问孙思邈为何叹气,就听孙思邈又道,“你这丫头,何至于此啊……”
“您……在说什么?”雪衣不解了,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罢了。”孙思邈终于还是摆摆手,什么都没说,转身留下一句,“今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待雪衣应下时,早已匆匆离去。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雪衣只得咬咬牙忍着不舒服继续练习处理草药,决定先把昨晚的事情放下,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这对她和叶英的未来估计不会有任何帮助,柳夕和叶炜不就是前例?
她只有抓住她如今能抓住的机会,与叶英才有可能有将来,不能因为叶英的离开而懈怠,这会让她唯一有可能的机会流失掉。
至于另外一种可能性……
雪衣略有些失神的轻轻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随即又失笑,这具身体到如今都没来过葵水,怎么可能发生那么狗血的事?
只是,两个月之后,当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拜过了祖师,对孙思邈行了三叩之礼,听从了孙思邈的训诫之后,接连而来的两条讯息令她感到了欣喜和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