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越止在秋名山上下坡跑了不止两次。
他开着车,载着雪穗和亮司,不断变更着速度。
车里循环播放着永远子的歌曲。
那纤细又充满了力量的歌声充斥了整个车厢。
仿佛连天堂都能穿透的快节奏,让人在被救赎的同时,能够见到透过歌声所穿过的云层,见到云端背后的天堂如何的雄伟辉煌。
泽越止上一次被歌声所触动,也是在tap的演唱会上了。
蕾拉那曼妙的歌声,甚至能化作无数黄金的蝴蝶环绕整个演唱会的现场漫不经心的飞舞,蝴蝶翅膀上那些金色的鳞粉翩然落在了演唱会的现场,那些歌迷们都被这些粉末所迷惑了一般,用着生命在呐喊着蕾拉的名字,呼喊着tap之名,呼喊着他们心中的偶像之名。
而永远子的歌声却和蕾拉的不同,蕾拉的歌声是能够用温柔将人拖入深渊,不断的陷落却依然百死不悔。因为歌中充满了虚无飘渺的希望,这份希望就是人能够继续在这种陷落当中生存下去,存在下去的重要标识。
而永远子的歌声却充满了希望,如同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的乐谱中那位成功的摆脱了死神的少女,向着无限的未来飞奔而去。
这么一想,泽越止就在高速道路上供人停下车子的平台停下了车。
这个平台似乎是给人看太阳升起而建造的。
这个国家的政府,就喜欢在这种地方花大价钱建造一些可能一个月也用不了几次的东西。
如果政府将在莫名其妙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建造高速公路、或者是一些毫无作用的建筑物的钱用在能使国民富足、提供更多工作机会的地方,那么这个国家的少年们,也不会拼命的努力活下去,却还是不断地在这个m型的社会中跌落到最底层去了。
车载音响里继续回响着永远子的歌声,而泽越止则从后备箱里翻出了自己的小提琴。
这把小提琴和泽越止每年都会有两到三次的全国旅行时一定会带上的佐伯克哉一样,跟随着他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泽越止问着从后排座上跟着自己一起下了车的雪穗和亮司。
二人摇摇头。
他们两个人虽然在唐泽夫人的教导下,也有了得体的言行举止。一见他们的言行举止,就能知道两人拥有良好的家教。
可是在他们两人的灵魂深处,却依然还是那个被泽越止所救的无助小孩。
就算用暴力和强大建立起了让黑道都畏惧的躯壳,可是他们二人却根本对高雅音乐的赏析苦手不已。
就算是听说过泽越止有非常高超的琴技,可是他们二人从未如佐伯克哉那般有幸听到国王陛下的个人小提琴演奏会。
“那么,就先从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开始吧。”
泽越止向着仅有的两位观众一鞠躬,然后架起了小提琴。
乐声宛如流水潺潺留出,亮司已经跑去将车载音响给关掉了。
不知道是何种缘故,此时的秋名山居然没有一辆车经过,这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独奏会。
从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拉到了《骷髅之舞》,之后换了炫耀技巧的《魔鬼的颤音》,就连不同音律的亮司也能知道这是国王陛下在单纯的炫耀技巧。
如果换做他人这么做,雪穗和亮司一定会对这种炫耀党产生极大的恶感,但是如今这么做的人确实泽越止。
——这位国王陛下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崇拜他的国民们无限的推崇。
他天生就给人一种无论能做到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气质。
在炫耀的技巧结束后,泽越止想了想,便换了大型音乐剧里的《舍赫拉查德》里的那段小提琴独奏。
这段独奏对演奏者的要求之高,不仅仅是在技巧上的,而是在乐曲中所注入的感情。
音乐是个非常微妙的东西。
只要技巧完美,就能得到很高的评价,但是有很多时候,评委会为演奏者对曲子的不同解读,以及不同的感情给出不同的评价。
单纯的从演奏技巧这方面来讲,泽越止早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位置,而让她能够伫立在只能容纳一人的顶尖位置的,正是她对待音乐的态度。
虽然曾经渡过的时光早已变为了第三人称的剧情是只要泽越止在脑子里回忆内容,再进行设身处地的回想,重温往日的“自己”曾经在音乐上得到的感动,也不过是需要挑战一下的难度。
当初她因为因果线补完的需要,曾经不得不捏着鼻子和一之濑巧这种人渣倒贴了整整十年,但是虽然感情上那家伙是个无药可救的恶徒,但是在音乐上却抱着比谁都要真诚的心。
严格来说,一之濑巧对音乐工作的狂热和敏锐度,也影响到了泽越止。
总而言之,这就是再怎么糟糕的花花公子也会有出人意料的优秀闪光点。
等到这段独奏结束后,响起的掌声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
亮司与雪穗将目光转向了那突如其然出现的观众。
“我对自己的不请自来非常抱歉。”
身穿深蓝色衬衫的青年得体的微笑着夸赞道:“但是阁下的演奏实在是太棒了。”
泽越止点点头。
“哦,多谢。”
他不是佐伯克哉那种厚脸皮,对什么话都能面色如常的恭维回答:“多谢夸赞。”
“我是高桥凉介。”
蓝衬衫的青年向着泽越止伸出了手,泽越止看着他,若有所思。
“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