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助理被绑在眼前,李伟几乎惊叫起来。(.)他感到肩膀被拍了拍,回头见简爱将食指按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又向外指了指。李伟一口气冲到屋外的大路上,呼呼地喘起来。简爱却不慌不忙地扛着一个装满食品和饮料的背包走出来,示意他朝村尾的大树走。
“她是你绑架来的?为什么?”李伟一屁股坐在树下,已吓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小声点儿,这村子这么安静,即便隔了很远她也可能听见你的声音。”简爱也坐下来,从容地打开背包,“我们可没打算用她来勒索赎金。说得文雅点儿,我们是要把她暂时拘禁在这儿。至于为什么,那得先问问你。”“我?”“据我们观察,上午你从村里回来,去老板娘屋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这……”“不管你说了什么,总之等你出了院子上了车,这个女人就从农家院跑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准备打手机报信了。”
李伟愣了片刻,才想起接过简爱递来的一块面包和一罐午餐肉。“你认出她是谁了?”“当然,农家院里老板娘的助理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简爱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她是王老板安插在那个农家院的眼线。”“眼线?”“没错,她是王老板的一个远方亲戚,名义上是帮老板娘打理生意,实际上是睁大眼睛,密切关注任何可疑的人和情况,一旦有异常,就立即向王老板或者向阳寺报告。”
听起来难以置信,谍战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在这小小的郊县真实上演。
“说起眼线,其实这样的眼线不只她一个人,全县超过80%的旅游设施在经济方面都有王老板参与开发,几乎全部有头脸的旅店、农家院最初都是靠王老板的投资作为本钱。这种旅店或农家院每开张一家,王老板总会把一两名机灵的远亲或心腹安排进去,哪怕谋个低薪的闲职,借口无外乎人情世故,比如在城里混不下去、中专毕业找不到工作等等。碍于情面,店主们当然不会拒绝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而出于对王老板的敬畏,他们对这些身份特殊的员工的要求和管理也比一般员工宽松得多。这就使得这些家伙能充分地履行眼线的本职警惕并盯住那些可疑的游客。”
李伟迟钝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和罐头肉,仿佛他的下颌生锈了一般。(.)真想不到这个王老板竟有如此心机,但这又是为什么?
简爱继续说:“但丁说过你办事大胆而谨慎。自从找不到他以后,你的行为都很得当,我们的计划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唯独你去找老板娘这件事成了一次危险的打草惊蛇,不过这也不怪你。我们和但丁之所以要订这个农家院,就是因为它规模不是特别大,能接待的客人不算多,不像那些生意兴隆的被王老板的得力眼线监视得那么紧。当然,通过信息采集和分析,我们相信这里也会有他的眼线,只是不知道是谁。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但丁发现一直是老板娘领着服务员们忙里忙外,这位帮手却在走廊那边走来回,假装在跑腿,实际上无所事事。所以到了晚上,我们设了一计以验证她的身份。不料她没我们想象的那么敏锐,没有发现我们在墙下交头接耳,最后倒亏得你把她引了过来。”
“你是说,那天晚上,你们三个是故意……”“是的,我们不仅要引出她,还要测试一下你的反应。还好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测试我?”“对,看看你的洞察力如何。”
李伟似乎没胃口了,把剩下的大半块面包和没怎么减少的午餐肉放到一边。“确信她是眼线后,我们反过来监视着她。”简爱这个纤瘦的女人看上去还很能吃,说了这么长时间,东西一直不停地往嘴里送。不过她的吃相十分文雅,不像商益明那样狼吞虎咽,也不会在嘴里嚼着东西的时候和他说含糊不清的话,总是把一口食物咽下去,才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当她急匆匆跑去打手机的时候,刑天跟在后面。从她窥视你上车时的神情,他断定她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与你有关。”简爱简述了刑天在小山洞外将这个女人打昏的经过,并说:“她选中的那个号码的名称是‘四姨夫’,简单对比一下,就查出是我们已掌握的王老板的两个号码中的一个。那手机上还有向阳寺的电话。刑天把她绑了起来,本想把她藏在小山洞里,但又怕离农家院太近而被人发现,于是我们把车开了过去,悄悄装上她,运到这没人光顾的废村来,暂时和我们这次的后勤物资储存在一起。”“可你们应该是和我们坐一趟大巴来的啊,没见你们开车……”“不错,我和刑天是坐大巴来的,可这并不妨碍别的同事开车啊!”
还有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别人!李伟仿佛是因为牙缝里塞了什么东西,“呸”地一口啐到地上,问道:“你刚才说到测试我,我猜从我跟着商……但丁上了那趟开往这个县的大巴开始,围绕着我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预先计划好的吧?”“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有些事情出乎预料。”“那之前我被开除、小萍离开我,是不是也是你们搞的?”他的语气骤然锋利起来。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小萍是谁?你被开除?抱歉这事我们不知道,但丁没说过……”“好吧,大概除了这个,他把我的底儿都交代给你们了吧?刚进村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琢磨着是不是他告诉了你们我是属兔的,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