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但丁决定小赌一把,于是碰翻了自己办公桌上的小半瓶冰红茶。擦净桌面后,他的双手沾满了这种发黏的饮料,他便举着双手快步走向走廊的卫生间。
又是卫生间。但丁不紧不慢地让小水流润着手,正对镜自嘲。外面传来了柔缓而稳健的脚步声,果然,芸姐来了。
她走到旁边的水池前冲洗她的水杯。二人扯了两句关于饮料与杯子的闲话,李芸清试探一般温声说:“这次对郑浩辉两口子,你真的挺热心。”“在中心的这段日子,我耳闻目睹的许多事例给了很深的教育。”但丁盯着镜中的自己,“我是志愿者,我们是公益性组织,做的是人道的、慈善的事儿。那么我想,对于物质上有困难的人,我们竭力给予物质方面的支援;对于精神上落入困境的人,我们也可以尽力提供精神方面的救助。这都叫人道、慈善,心理辅导小组所做的不就属于后一种么?当然,也许在人家变成患者前,我们也能帮上忙。”“你把这件事情说得越来越深奥了。”“拿你来说,芸姐,你也在很热心地帮助那个为救孩子甘愿让人出气的父亲……”
但丁没说完,李云青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她勉强“嗯”了两声,“哗”地将杯子里的水泼掉,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