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卓吾自己心里实际也是没谱的:他无法确定neo?bay此刻还在不在鬼城。若是给她逃走了,今天夜里犯规小组的计划和努力会全部付诸东流。
心中正忐忑,一名洋人老妇竟不紧不慢地褪去夜色直走到女翻译莫比莱身后。“是neo?bay?”白蛇定睛细看,觉得不可思议,小声对愚公说,“宾馆里的那个可不是这副模样啊。”是的,宾馆207号房的neo?bay是黑头发,脸上很平整。而这位洋妇是金发,苍老的面孔上爬满了皱纹。“身高跟她一样吗?”愚公问白蛇。“应该……是一样的。”“就是她。”愚公登时清楚了:这位人道主义者化装了。他联想到了但丁对在地铁里见到的疑似的neo?bay的描述,默默比较一番,基本同眼前的金发老太太相符。看来她的确和自己一样喜欢玩弄化妆术,只是料不到这一扮相早被但丁印在脑子里了。
莫比莱有些敬畏地看着neo?bay,像是等待她用眼色下达指令。neo?bay微微颔首,莫比莱转脸对犯规小组的成员们说:“你们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你们是什么人?别说是警察,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不是。”“我们当然不是警察,但一样能惩罚你们!”愚公揉揉膝盖上前两步,斩钉截铁地说道,“直说了吧。我们是来找被拐卖的儿童的,告诉我们这些孩子在哪儿,你们受到的惩罚可以减轻一点儿。”
“你在说什么?”“你很清楚我的意思,莫比莱。相信你的老板或者上司neo?bay也听懂了,不是吗?女士,不管这是不是你的真名,作为艾德森学院的学生,你一定学过汉学,而汉语应该是基础课程。”
neo?bay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莫比莱觉察到了她的惊诧,连忙分辩道:“用你们的成语来说,这叫血口喷人,我们没有拐卖儿童!”“你们当然没拐卖,你们是买家!”刑天冷笑着说。“要不然,一个‘善行无疆界’组织的代表三更半夜和买卖儿童网站的人贩子密会,难不成是想讨论如何更好地开展人道主义工作?”
“我……我们……我们不曾听说买卖儿童、人贩子一类的事情,我们只是来与有相关人士洽谈孤儿的收养问题……”“选在这座僻静的鬼城里?”愚公看出莫比莱的头脑不及neo?bay的好使,于是盯着neo?bay说,“还不肯露出尊容,和十几年前找陆海博谈孤儿收养问题的时候一样吧?”
neo?bay瞪着眼睛怔住了,年纪稍轻的莫比莱不明白愚公后半句话的所指,也不知说什么好。
“陆海博没见过你的脸,不代表我们查不出你是谁,以及你干什么样的勾当。我们知道你不仅仅从陆海博手里买过被拐的孩子,近两年在朝阳区就至少两次打算买。而且你也不仅仅在北京买过,甚至不仅仅在中国买过。”最后一句其实是卓吾自己的推断,“neo?bay,最好把近期从中国买走的孩子的下落交代出来,如果我们找回他们,你也许就还不至于恶贯满盈。”
“别想耍花招儿!”刑天说,“还想隐瞒或者狡辩的话,我们可没义务允许你们请律师作无罪辩护!”
出乎犯规小组的意料,听完这些话,neo?bay和莫比莱反倒彻底平静下来。在愚公看来,这种平静是她们打定了某种可怕的主意的表现。neo?bay对莫比莱耳语几句,莫比莱款款迈步向前,道:“你们刚才问我和neo?bay为什么没走,回答你们:因为我们需要明确你们的身份和目的。现在我们明白,你们知道的太多了,neo?bay和我就更不能走了。”“能解释一下原因吗?”“很简单,neo?bay必须亲眼看到你们被灭口并灭迹。”
这些言语仍以平淡的语调表达出来,更显压抑可怖。刑天却全无惧色,大笑着说:“就凭你这俩打手,二对二充其量和我们打个平手。还灭口,做梦!待会儿把你们一起拿下!”
“你的数学不太好啊。”莫比莱打量着做好格斗准备的刑天和卓吾,“应该是三对二。”
刑天迅速扫了扫周围,那些充数的“肌肉男”没有一个站起来的。“就算躺地上的那几个一块儿上也……”
“笨蛋!”莫比莱大声打断了他,“我说的不是他们,是我!”
“我”字犹未落地,莫比莱已腾身而出,刑天卓吾措手不及,已被她蹿到跟前,二人仓促作出格挡动作,但见莫比莱衣袖一抖,左臂上闪过一道寒光。“噢!”卓吾眨了下眼,胳臂已被划开一条口子,渗出血来。刑天也是一样,只不过他忍住了没叫。这一回合结束,白蛇才看清,莫比莱的左臂原来绑了一把的尖刃,它没有把儿,很短小,仿佛紧贴她的皮肤。观察她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呢?白蛇无法想象她在宾馆时是如何隐藏这么锋利的武器的。
瞧着被自己划伤的两个男人,莫比莱得意的翘着下巴,伸起左臂指向他们。此时neo?bay用一声令下,壮汉和大个儿如两条猛犬冲了过来。“你们往后退!”刑天朝愚公和白蛇一挥手,然后同卓吾奋力敌住肌肉男们。壮汉、大个儿原是和他们势均力敌,这一下莫比莱跳到他们中间,又是挥刃又是飞腿,neo?bay的手下很快占据上风。经过寥寥数分钟,刑天与卓吾已是力不从心,身上挂了好几道彩。
愚公通过观战已发现莫比莱的本领不仅远超刑天和卓吾,而且在neo?bay的三个打手中也是最高的。得去帮忙!他不顾膝盖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迈开步子。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