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盛世华族>太平大败
杀马下。

“何人胆敢杀朝廷命官。”萧至忠出门大喝,“我乃大堂宰相,尔等武夫休要放肆。”

段义云于马上冷笑,“我奉圣人之命而來。宰相萧至忠、岑羲、窦怀贞结党作乱,欲谋反篡位。天子有命,杀无赦。”

萧至忠大惊,正欲再辩解。段义云已一声令下。军士大吼着冲上來,长刀齐下,就将他砍杀在地。

岑羲本同萧至忠在屋中议事,听到段义云的话,奔出來想劝,却是正撞见萧至忠惨死的一幕。他吓得跌坐在地,狼狈地往后爬去。数名军士追上來,又几刀将他刺死在门槛边。

“将军。”一名军士奔道:“薛稷收捕,窦相逃了。”

“追。”段义云调转马,领着士兵们浩浩荡荡而去。

军士们如狼虎一般横冲直撞,追捕太平一党的官员。稍有抵抗者,便被当场斩杀。马蹄踏过,尘土飞扬,整个中书省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这又是怎么了。”上皇被宫婢扶着,气喘吁吁地走出來。

郭元振拱手作揖,恭敬道:“上皇请勿担忧。宰相窦怀贞作乱谋反,皇帝诛之罢了,并无他事。上皇还请好生歇息,保重龙体。”

上皇心中却是知道究竟是为何事,担忧道:“太平如何了。”

窦怀贞道:“皇帝已派官员去传太平公主问话了。”

上皇叹道:“既已诛了窦怀贞,便不要再伤太平了。”

窦怀贞漠然道:“上皇放心。皇帝自有主张。”

上皇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疲态,无可奈何地回了殿中。

崔景钰领着一队军士奔至太平公主府,就见大门敞开,府中家奴胡乱奔走,正是乱作一团。

崔景钰直接策马闯进了公主府中,朝着正堂冲去。家奴略有阻拦,就被军士推倒。

正堂之中,屏风翻倒,器物滚落一地,四处狼藉。崔景钰大步走进來,就见薛崇简一身鞭痕,唇角淌血地匍匐在地上。方城县主正抱着他大哭。

“崇简。”崔景钰去扶。

“我沒事。”薛崇简抹着泪,“母亲将我鞭挞了一顿,而后听说圣人动手了,便丢下我走了。”

“她去南山佛寺了。”方城县主尖声叫道,“我听到她身边管事说过,以防万一,就去南山广恩寺里躲避。她同住持交情好,说那住持会收容她。”

“别说了。”薛崇简痛苦地闭上眼,“景钰,我知道了尊夫人的事。我……母亲对不起你。只求你,不要……”

崔景钰冷声道:“我负责抓她。杀不杀她,是圣人來决断的。”

薛崇简无话可说,只得掩面落泪。

崔景钰体谅他的为难,也不再勉强。幸而薛崇简自己有国公府。崔景钰命军士们将他们夫妻俩送回国公府,而后将太平公主府封了。

正午日头最烈之时,一队车马朝着南山狂奔而去。

太平公主坐在马车之中,车中同行的婢女惶恐哭泣,而太平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仿佛她并沒有经历一场失败,仿佛她并不是正在逃亡的途中。

她的衣袖上还有星星血迹,是她先前狂怒之下鞭挞薛崇简所留下的。

这个儿子,是她所有儿女中最聪慧可爱的一个,却是那么倔强,一直同她政见相左。明明是她肚子里掉出來的肉,却是对李隆基忠心耿耿。

现在想來,他果真聪明,给自己选择了一个会最终获胜的君王。

只是,有她这样的母亲,纵使薛崇简再忠心,也再难得重用。不过好歹他能活下來。不像自己其他的儿子,如丧家之犬一样正跟着自己逃命,不知前景如何。

繁华的长安城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太平公主在晃动中望去,忽然觉得这座她出生、成长、度过一生的都城,竟然那么陌生。似乎因为她总是置身其中,而极少从城外仔细打量她的缘故。

高耸的城墙,冰冷的城门。繁华落幕后,这座城,竟然那么像囚牢。

她这是输了吗。

太平想着。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今日这一幕,不知会说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母亲最完美的继承人,时至今日,她都这么认为。只是她低估了李隆基。他经历了母亲惨死,多年幽禁生涯,目睹了韦后乱政。他纵使再爱女人,对她们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

他是一个经历磨砺而成长起來的君王。他同时也是朝臣世家们乐意拥戴的,一个男人。

“母亲……”太平公主呢喃着,“我们女人,就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吗。”

耳边只闻婢女的哭泣,和马车奔跑的嘈杂声。

则天皇后英灵已远去,不再能庇佑这个她最**爱的小女儿。

到了寺门口,太平公主从容地下了车。随行的儿子家奴人人面色惶恐,唯有太平公主气定神闲,气度优雅,仿若并不在逃亡,而是如往常一样进山來礼佛罢了。

“母亲……”一个儿子哽咽道。

太平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我往日教你的,你都学到哪里去了。还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定输赢。等我真的死了,你们再哭不迟。”

她通身大唐公主的盛气,令儿子们说不出话來。

住持惊讶地迎出來,“不知公主莅临,如此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平公主优雅矜持,道:“圣人要杀我,特來求住持庇佑。”

住持哪里料到有这等事,登时瞠目结舌。

“住持放心。”太平翘首向北望去,幽幽一笑,“不出三日,就会有个结果。若圣人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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