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泉州的可是公孙将军。脾‘性’最是火爆。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这崔景钰却有些手腕。竟然同公孙将军相处得极好。孙老甚至让他上船。带着他追过败逃的海寇呢。”
官吏又在议论。
“崔景钰与我是同窗。他本是极聪慧之人。若不是之前贪功冒进。同那位纠缠到了一起……”
“嘘……”
“咳咳。总之。他如此一來。倒算是终于想清楚了。”
“我怎么听说。公孙将军膝下有一**。今年正十七。还未婚配。崔景钰那小子才被孔家退亲。不正好可以娶她。”
几个年轻官吏说说笑笑。话題渐渐有些不堪入耳了。丹菲红着脸。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段义云成亲的时候。崔景钰命管事千里迢迢送來了贺礼。。却是沒有给丹菲捎个只言片语。
丹菲有些失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暧昧的关系就是难找到一个确切的衡量标准。似乎可以再亲密一步。似乎又很疏远。
入冬下雪后。丹菲就常常想起崔景钰只身单骑、匆匆原行的一幕。心里就会一阵‘抽’痛。仿佛声声马蹄都踏在了她的‘胸’口上。虽然她也知道。崔景钰是外放。又不是流放。他离京定是有部曲家奴跟随左右。浩浩‘荡’‘荡’。绝不可能如她臆想中的那般形单影只。
可是因为牵挂他。所以总忍不住将他想得分外可怜。
年末的时候。含凉殿有一位‘女’司患疾病过世了。空出來了一个位子。围绕这个位子的归属。一群高资历的‘女’官暗中展开了一场争夺战。
你讨好尚宫。我便去皇后面前卖乖。你‘弄’坏了我的差使。我就让你当值的时候出丑。几名‘女’官能做到如今的位子上。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拼杀过來的。谁的手腕都不简单。她们不但自己厮杀。还拉了一批沒根基的小宫婢來做棋子。轰轰轰地‘波’及了不少无辜之辈。一时间含凉殿的宫人中乌烟瘴气。人人提心吊胆。韦皇后身在高位。倒是沒什么察觉。
丹菲本是从七品的‘女’典。往上升一级也无不可。她最初沒有参加竞争。不是因为清高孤傲。而是她这阵子一直有些懒洋洋的。对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只是她不争。不表示她沒资格去争。那些‘女’官照样将丹菲放入竞争对手之列。背地里沒少给她下绊子使坏。丹菲糊涂之中吃了两次亏。知道自己再消极下去。不但自身不保。还要连累着跟着他的云英和萍娘也倒霉。这才重新振作起來。
随后不久。景龙四年的元宵节到了。圣上再度同韦皇后微服出行。去长安市里观灯游街。
说是微服。却依旧带着数千宫人同行。声势浩大。唯恐百姓不知帝后出行一般。丹菲自然陪同在韦皇后身边。也换了一身民‘女’衣裙。跟着出了宫。
数目如此多的宫人。又无人监管。还能有什么情况。自然是大批宫人趁机偷偷逃走。再也不回宫了。
所以跟随帝后的队伍自离宫后。人越走越少。帝后二人倒不计较。只在亲信的簇拥下观灯游耍。怡然自得。
若说‘私’下逃跑的都是低阶‘女’官。其实不尽然。纵使是高阶‘女’官。若年纪不老。也总想着出宫归家去嫁人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官。在宫里已存下一笔不少的嫁妆。出宫后嫁人很容易。哪个又愿意关在宫里熬成白头。。
于是丹菲稍微一留意。就发现往日几个同自己不合的‘女’官。都眼神飘忽。心神不宁。先比心里都在挣扎着。
究竟是留在宫里。过着丰衣足食。却卑躬屈膝的生活;还是出宫嫁人。过上寻常却是自由自在的日子。
圣人同韦皇后到了一处酒楼。在二楼雅间坐下歇脚。韦皇后今日心情极好。见‘女’官们都心神不宁。便大方道:“看你们一个二个心都已经不在这里了。留你们也无用。这里有尚宫们在。你们且出去玩一会儿吧。”
年轻的‘女’官们心‘花’怒放。纷纷叩首谢恩。笑嘻嘻地跑走了。
丹菲从善如流。跟着那些‘女’孩一路下了酒楼。那几个同丹菲争夺‘女’司之位的‘女’官如今正抱成团。一致对付丹菲。自然不肯同丹菲一路。一个‘女’官便不客气地将丹菲一拦道:“大路两边走。京城这么大。阿段别跟在我们身后跑。不知情的。还当我们拿阿段当奴婢使唤呢。”
云英气得要顶嘴。丹菲拉住她。笑嘻嘻道:“阿杨想太多了。一条大街。不是向北就是朝南。难道同你们走一路的。都是跟班。你们何德何能哟。”
说罢不待对方回嘴。拉着云英就朝反方向而去。
“真是小人作态。.小.说.网 ”云英絮絮骂道。“我看她们现在好得像亲姊妹似的。回头还不是要为那个位子抢破头。不就是个‘女’司么。‘女’官做到顶了还不是天子家奴罢了。有本事就去爬龙‘床’呀。”
丹菲不以为然。笑着拉她去看灯。
铺子里琳琅满目地挂满了各‘色’‘花’灯、璎珞坠子、香包绣带。‘女’子们簇拥在铺子前。叽叽喳喳地挑选着心爱之物。男人们都站在一旁。只等着到时候掏钱。
丹菲一眼就看中了一盏小巧的鹿灯。鹿是梅‘花’鹿。通体褐黄。腹部洁白。四蹄短短。造型十分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