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湖边上的假山山洞错综复杂,人一但跑到假山之中,基本上算是失去了踪迹。
小谷子同小会子提着宫灯在山洞里追了良久,最后无果而归。
后怡景宫的巡夜太监们又持着宫灯在怡景宫内搜寻,最后也没能找到。
天色在宫人杂乱的脚步声中渐渐变亮,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将天边的鱼鳞状薄云映起了七彩色。
关雎宫内,安静连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得清楚。
李青慕坐在玫瑰椅上,拿着一盏不放茶叶的热水轻饮。
秦皇后坐在主位上,身穿凤袍,齐腰的青丝未挽发髻随意的搭在脑后。她脸色微白,紧颦着眉头,一脸的怒气。香脂站在她的身后,用手轻轻的给她按压太阳穴。
姚远,十四,小谷子,小会子四个人跪在正殿的地上,脸上皆无血色。在他们的面前的一个托盘里,摆放着的是那个从包袱里拿出来的血肉。
在石桥上时,因光线暗姚远也并未对这东西细看。
现在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里,他看到那块血肉极其完整,细看之下能辩清头,小腿,小手,就连小手上的手脂都能辩得清。
李青慕嫩白的手尖被杯中热水烫得发麻,最后出现微微的刺痛感。
她抬头去看秦皇后,发现秦皇后也正微睁着眼在看她。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李青慕柔柔出声,打破了正殿内的寂静。
“皇后娘娘,您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瞅着天都亮了,您回去歇息吧,凤体为重。”
秦皇后深吸一口气在主位上坐直了身子,沉着脸色道,“后宫中发生这种事情,让本宫如何睡得着?她们整日里华食美厦,受着皇家的供给,可最终,却连子嗣都不愿意给皇家诞下一个。”
狠拍一下手次的桌几,秦皇后怒声道,“这样的妃嫔,连祖宗家法都忘记了,还要她们何用!”
李青慕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秦皇后福下身子,轻声道,“皇后娘娘,还请息怒。”
整殿的宫人都随着李青慕福了下去,齐声道,“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秦皇后眉头又紧紧颦起,呻吟了一声将手扶上了额头,对李青慕摆手道,“昭容夫人,你身为怡景宫主位,难道平日里就没有注意了你宫中的妃嫔,有哪个有不正常的迹象吗?”
李青慕随着秦皇后的手势站起来,细思了下,对秦皇后满是歉意的道,“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年纪尚轻,又未诞下过子嗣,实在是想不出……”
“罢了。”秦皇后哀叹一声,道,“如今问你,也是为难你!若不是你胸闷到翡翠湖上去散步,只怕还碰不到那个宫女,揭露不出这灭九族的恶行……”
李青慕将头一低,恭敬的对秦皇后道,“说起来,还是臣妾教导宫中之人无方,否则,否则……”
“的确是你教导无法!”秦皇后抬起眼眸,目光凌厉的看向李青慕,狠声道,“自你嫁过来,本宫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耳提面命,让你对宫中的妃嫔细心着些。可你却一直将本宫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理不问,若论这该罚之人,第一个是那做下恶行之人,第二个便是你,怡景宫的主位娘娘!”
李青慕闻言双膝落地,神色惶恐的对秦皇后道,“臣妾知错,还请皇后娘娘严惩!”
李青慕随小冯子来到关雎宫时,本以为秦皇后会将那个落胎推到自己的身上。却不想秦皇后异常的宽合,以她是和亲公主,不会做出这般损伤皇嗣之事将她排除在了嫌疑之外。
眼下,秦皇后要以她治宫无方处置她,她当真无话可说。
毕竟,她对怡景宫的宫务的确没有放在心上。
画凉宫,每月逢单日是宫中妃嫔前去请安的日子。玉夫人不管如何忙,都会抽出时间与一宫的妃嫔坐上一坐。若哪一位妃嫔因身子不适而未到,玉夫人会马上喧太医前去诊治。
华瑶宫即便是没有主位娘娘,温昭仪也是每隔三日将将宫中的妃嫔招到自己宫中坐一坐。
只有她的怡景宫,每隔七日才会招宫中的妃嫔在一处聚一聚,走一走过场也便罢了。
妃嫔若是不来,只需派个小宫女前来知会一声便可。她从未‘热心’的到某一处宫殿去看望某一位妃嫔,就连文充媛那里也未去过,就更不会说嘘寒问暖的去请太医为其医治了。
说到底,是她的松懈给了妃嫔们可称之机。
秦皇后怒视李青慕良久,最后双眼一闭,咬牙道,“你先起来,这事本宫先给你记下。待到回禀了皇上,再同你计较!”
李青慕闻言松了口气,在采香的搀扶下站起身。
她不怕秦皇后将事情告诉建宁帝,只怕秦皇后私自就处置了自己。
想到建宁帝,李青慕的目光又扫到了那块拳头大小的肉块。
那,有八成的可能是建宁帝的骨肉。等他知道,不知道要震怒到何种程度。
建宁三年四月初三,卯时,出外巡视的最后一组太监回来。
他们,没能在怡景宫内找到那个宫女。
李青慕半寸长的指甲都块在手心里攥断了。她心中憋了口暗气,气小谷子同小会子没能将那个小宫女极时拿下,又气怡景宫内的假山,为何要有那样多的山洞!
秦皇后深呼出一口气,抬头对李青慕冷言道,“昭月夫人,你一夜未睡,按理,应该让你回去休息……”
“臣妾不累。”李青慕对秦皇后颔首,道,“也,睡不下……”
“自是睡不下。”秦皇后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