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掌柜研究“十三灭杀阵”三十五年,自认为已经将杀阵研究透彻,还自认为在阵中召出十三辆青铜战车就是此阵的极限。
衫掌柜经过诸多努力,在爆发实力的情况下,也能召出八辆青铜战车。
八辆比之十三辆,已然过半且相差不多,因此衫掌柜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沾沾自喜的。
可现在!那可是五十辆啊!密密麻麻的!和这个数字相比,八辆算什么东西?
衫掌柜有种三十五年的研究都研究到鬼身上去了的感觉,但同时,杀阵的这等表现,也给他极大的惊喜。
“要是我也能驱动如此杀阵,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对我呼来喝去!反而我需要什么,他们就会乖乖的奉上什么……”
衫掌柜年岁已大,他需要的自然不会是美女和权势,他需要的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他这些年为了换得灵丹妙药,断断续续的已经把“十三灭杀阵”的研究成果交了不少出去。
就连这次,衫掌柜偷袭祈少伤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榨出他学过的功法和法术,然后留一份自己修炼,再誊抄一份交出去换灵丹妙药。
至于祈少伤所言的带他去师门见师尊的事……
开玩笑!去了,他衫掌柜还有活路?
为什么没有活路?很简单!他早已遁入了邪道,是无恶不作的邪修,再有就是,那什么“徒儿”“师尊”是他自己强行加上去的,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有理会过。
哦!还是有理会,那便是“无往天心诀”,那是人家受不了他的烦扰,又见他可怜,施舍给他的。
“对了!今天也可以装下可怜!然后再找机会把那个小鬼控制住!”
衫掌柜定下主意,就要大秀他的演技,谁知……
“开弓。”
一声带着些懒散的话语淡淡的飘出,五十辆青铜战车上的持弓兵俑齐齐搭箭拉弓。
衫掌柜看着“困兵车阵”中对着他的箭头,头皮发麻。
他来不及秀演技了,直接飙泪!
“师弟!饶命啊!”
“饶命?饶谁的命?你的?”
祈少伤不知何时出现在衫掌柜的身旁,抱臂摇头道:“你的命不值钱,我饶了也没有用,放箭吧。”
“放箭”就是命令,持弓兵俑得了这个命令,分拨放箭。
衫掌柜见箭雨袭来,又惊又怒,一声咆哮:“小鬼!老朽和你拼了!”
和小鬼拼,不如说是放恶鬼去拼。
衫掌柜的胸口衣衫突然爆开,一个独角獠牙的狰狞鬼头朝着祈少伤扑去。
“就是这种寒毛乍起感觉!看来你先前是想用它咬我一口!看来我果然没有冤枉你!”
衫掌柜到底是和师门长辈有过一段因果的人,祈少伤不想杀错人,可现在这个“不想”就不用去想了。
“都杀了,人的魂和鬼的核给我留下。”
祈少伤淡淡的丢下这句话,一转身就是消失不见。
他消失,其他东西出现。
那是持盾又持刀的青铜兵俑,那是持剑又持符的天师兵俑。
衫掌柜没想到“十三灭杀阵”还有这等变化,然后这时他恍然一悟:“莫非……‘十三灭杀阵’的‘十三’种兵种的意思?”
是与不是,都不是衫掌柜该去想的时候,因为箭雨真的袭来了。
……
“‘十三灭杀阵’,不如叫‘十三肃杀阵’,放眼望去,尽是肃杀的景象!”
那边杀声震天,这边,祈少伤躺在野草凋零的土坡上,一声轻叹。
风景扰人,心情更扰人。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所谓的“师兄”,结果却是这么一个人。
实际上,祈少伤并不是非杀掉衫掌柜不可,他也看在那位师门长辈的面子上给过衫掌柜机会,就比如划伤衫掌柜脖子的那一剑。
祈少伤是想借着“莫须有”的“僵尸散”让衫掌柜看清现实,从而放下屠刀,只可惜,衫掌柜没有把现实看清,反倒祭出“十三灭杀阵”,还一开阵就要断他的腿。
而“十三灭杀阵”本就是他的师门长辈留下的,且布置时又留下有那么明显的本门阵法高手必然会看出的差了些火候的地方,他想反控阵法,也易如反掌。
即便这个阵法被衫掌柜研究了三十五年,同样如此,因此衫掌柜祭出杀阵对付他,简直就是找死。
“死吧死吧!一个养恶鬼的邪修,死了也好!”
祈少伤再次轻叹一声,抛开衫掌柜的事不去想,转而去想些开心的事。
只是周围一片肃杀,哪里能够引出开心?
“无风苍茫,那堪高歌。”
祈少伤心绪不快,翻身而起,拔剑高歌。
“如戈贫土,怎得新禾?”
祈少伤斜剑一划,剑吐剑芒,凝而不散,一指剑刃得剑芒加身,似成一尺剑刃。
“残断壁垣,败旗血阳;”
祈少伤踏步出剑,剑气迸发。
“萧索枯木,浊潭污江。”
祈少伤换步舞剑,剑气潇潇。
“孤立荒山,教人肃杀?”
祈少伤剑招吐杀气,剑光变寒冷,剑气更凌厉。
“教人肃杀,教人肃杀!”
祈少伤剑招狂乱,杀气狂乱,剑光狂乱,剑气狂乱。
“妈了个巴子!肃杀个锤子!”
祈少伤大怒,一剑横斩。
剑起,杀气汇拢,剑光归一,剑气凝聚。
剑落,三者所向正是那座孤单矗立的荒山。
“嗤!”
一声轻响,荒山的山腰处出现一道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