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人的方法中就有一个炼人神魂,觉无相之所以怕被祈少伤抽魂拘魂,正是怕祈少伤炼他的魂。
而锤炼神魂和炼人神魂总体上有那么些相似,其中相似的就是那份痛苦。
说到痛苦,祈少伤最不怕的就是它。
既然不怕,所谓的千锤千炼又哪里能够拦得住他?
祈新芽痴了,是对祈少伤痴了。
她和祈少伤身子紧贴,又受入他身体的神魂力量的洗涤,久而久之的能够模糊的感知他体内的情况。
她感知到了他体内正在发生的千锤千炼,也感知到了这个过程的可怕痛苦。
可她更感知到他对这份痛苦的不惧不怕,甚至毫不在意。
当天,也就是祈少伤借用郑哓卉的“擎运一族”的体质对付他体内的阴寒戾气那天,祈新芽的主要任务是替他和郑哓卉护法。
护法乃是重任,祈新芽没敢怠慢,因此她对祈少伤在当天遭受的痛苦和对那些痛苦的感受的了解就没有郑哓卉来得清晰,而今天,她对他的遭受和感受感受得清清楚楚,也就对当时郑哓卉的心头所想有了感同身受的了解。
有了相同的了解,祈新芽就和郑哓卉有了相同的想法,可她的出身和身份都不如郑哓卉,她就自知不配像郑哓卉那般对祈少伤说什么“非你不嫁”。
“主人,那就让奴婢永永远远的侍奉您……”
祈新芽心头许下无声的诺言,这诺言的真诚和有效性比她用神魂起的誓更浓更厚。
……
泥土中存有的神魂力量再浓郁,总量再大,也是有个限度的。
祈少伤三管齐下,又吸纳又凝练又锤炼,他对神魂力量的吸纳却变得似乎没有了限度。
有限对无限,有限殆尽,无限还未满。
于是泥土中存有的神魂力量就没有了,于是祈少伤就睁开了眼睛。
睁眼偏头,祈少伤对上了痴痴望着他的祈新芽的双眸。
祈少伤见她痴痴,有些后悔助她洗涤神魂的行为。
祈新芽见他看她,有些冲动的吻向了他。
祈少伤眉头一皱,在她吻住他之前,站起了身。
祈新芽见他背影,幽幽一叹。
祈少伤闻她幽叹,心头也幽幽一叹,表面上则回她冷冷一哼:“祈新芽!你说,你会爱上一张椅子吗?”
祈新芽刚刚就相当于做的祈少伤的椅子,祈少伤这般一说,是为了点明她的身份,断了她的想法。
祈新芽明了他的言外想法,却不依他的想法,起身低眉,柔声道:“主人,奴婢不会爱上椅子,但奴婢愿意一直做您的椅子。”
祈少伤露出冷笑:“要是某一天,我要你去做别人的椅子呢?”
祈新芽微微抬头,微微一笑:“女婢是主人的,主人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会做什么,只是……”
祈新芽微微执拗:“女婢只会做主人的椅子,其他人,就算是主人的父母和妻子,就算有主人的命令,奴婢也不会依从,而作为不会依从的代价,奴婢会自毁肉身,自散神魂。”
祈少伤淡淡一笑:“我要不准,你想自毁肉身,自散神魂,不过是痴心妄想。”
丢下这话,祈少伤不再理会祈新芽,他走到觉无相身旁,看他画符文。
祈新芽的目光再度低眉,嘴角微翘。
而后,觉无相符文画好,纸片变符篆,其上黑茫茫的幽光变五彩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