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儿见状,心知颜赤扬支持不了多久,连忙从背后取下瑶琴,左手托琴,右手拨弦,琴声倾泻而出,伴着亲身,一蓬银针爆射而出,银针如雨,分不清多少。
秦香儿看的真切,只等两人身形稍分,便将琴内的银针射向韩闯,漫天银光,犹如雨丝一般,向韩闯倾泻而来。
韩闯眉头微蹙,喝道:“早知就不该留你性命。”软剑回守,剑光回旋,以夜打八方之法,护住全身。
这一手剑势端是舞的水泼不进,密不透风,即便银针如雨,也无一根穿透。
秦香儿见状,正向再射,忽听得颜赤扬一声高喊:“住手!”连忙止下手来。
就见颜赤扬怔怔的盯着韩闯,看了半晌,忽然垂下双手,无力的说道:“你赢了,明日赤霞宗会弃权。”
韩闯摇摇头,说道:“你也没输,再斗下去胜负也未知。”
秦香儿不知韩闯为何要说话,只是急道:“是啊”
话未说完,便被颜赤扬打断:“不用再说了,输赢我自己知道,先不出香儿插手,已经坏了规矩,就说继续斗下去,我也胜机渺茫。”
韩闯盯着颜赤扬,过了好久,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人不错,真的不错。”手腕一抖,便将软剑收在腰间,“我就信你一次。”他说道。
颜赤扬摇了摇头。
此刻他心中的痛苦又有谁知道?一个以宗门为念的人,竟然输掉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比武,任谁也不能释然。
面对韩闯,他只能点点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走的很慢,踉跄,几乎站立不稳,秦香儿连忙上去扶他,颜赤扬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能走。
韩闯凝视着这道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中那点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应该高兴吗?
理所当然,可现在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颜赤扬的离去带着一缕壮士暮年的悲壮,引动他内心的柔软,他忽然想到了不可和尚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等等!”韩闯高喊。
颜赤扬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站在原地回道:“还有什么事情,玲珑宝塔的名额已经是你的了。”
韩闯道:“有个人拖我带句话给你。”
颜赤扬缓缓回头,凝望着韩闯,像是在咀嚼着他的话似得,半晌无语,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是谁?”
韩闯笑了,道:“一个和尚,你见过的。”
“不可和尚?”颜赤扬目光连闪。
韩闯点头道:“没错,正是不可和尚,他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颜赤扬道。
韩闯笑道:“他告诉我,如果你被淘汰了,就将这句话告诉你,”语声稍顿,韩闯学着不可和尚的语气说道:“记得在最无力的时候来找我。”
“记得在最无力的时候来找我?”颜赤扬苦笑一声,回道:“我明白了,我回去的,不过先要大醉一场,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韩闯大笑起来。
夜,无声,有风。
无声的风拂着面颊的发丝,司空血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名手下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颜赤扬和李大柱出城了?”他沉声问道。
那个手下头埋的更低了,声音像是从稻草堆里翁出的一样:“是、是,没错,小人亲眼看到两人出城的,一前一后,像是在追逐。”
司空血微微闭眼,半晌过后,睁开眼,冷笑两声,道:“好了,知道了,此事不可对别人说起,退下去吧。”
手下如蒙大赦一般的躬身,转身匆匆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觉得后心一疼,视线模糊了下来。
扑腾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空血踱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冷笑一声道:“别怪我,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两指一错,打了个响指,一道黑影在窗口浮现。
司空血看也不看黑影一眼,精致说道:“值得应怎么做吧,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出去。”
黑影一闪,消失无踪,地上的尸体同样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