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离轩的质问,梦溪自然是连辩解也不能,只能低头不语。
答案显然已经是十分了然了。
方离轩叹了口气,转而道,“铜雀山周围会变化的地势,并不是山中者皆知道。梦溪,你的胞弟恰好就是管理山中者出入的,所以,铜雀山周遭地势他最为清楚。梦溪,可是如此。”
“是……”梦溪无力地吐出一个字,她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又这样的闲心來为难一个已死之人。所以……
“那么,”方离轩又道,“在你胞弟去了以后,谁又是替他位置的呢。”
这话,看似似乎是在给梦溪找台阶下,但事实上确实在尽量做到滴水不漏。这些事情如今不问清楚,來日被,梦溪发现了,就不是他可以利用的了。
都道梦溪聪明,见到此番情形,也知道事情不是那般简单的了。
所以,她不再做任何辩解,方离轩问她什么,她便答什么,“回禀魔君,山中……在筹备婚事,暂时还无暇安排人去顶替。铜雀山中要进出者不多,因而并未着急办此事。”
方离轩面无表情,不过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丝欣赏,,不愧是铜雀山中公认的最聪明的女子。
此时便已看出他的目的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如此,你的胞弟是唯一知道铜雀山周遭路线的人,可是。”方离轩按着套路,从容不迫的问话。
梦溪也不慌乱,张口便答了上來,“是。如此,今日之灾便是小弟造成的。他虽已死,但仍不能赎其过,梦溪代他了。”
这话清晰的落在了在场所有的人的耳朵里。
众人的神色都带着些惊讶。方离轩的人惊讶,沒有想到梦溪竟然自己走了这一步,本以为是要众人一再逼迫她尝其罪的;而山中先达们是沒有想到一直聪明过人的梦溪姑娘竟然这样担下了她本不用担的罪责。
梦溪的确是聪明的。方才说话的人,附和的人,统统都是方离轩的人。而今日有人攻山,并沒有任何防守的人來禀报,方离轩便率先知道,并且就连那些人的战术、路线都一清二楚。
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方离轩早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早就派人盯着了。
为什么不预先加以铲除呢。因为,方离轩等的便是这一天。
她的胞弟犯下这样的罪过,她如何还能再嫁给魔君。虽然这罪过是可以阻止的,但方离轩不愿也沒有办法。为什么一定要在大婚当日呢。
这也是有说法的,这样一看,便不会让人觉得是他方离轩使得阴谋诡计了。因为他都乖乖的穿山喜服想要拜堂成亲了,又怎会亲手毁掉自己的婚礼呢。
“梦溪,你这些年的功劳,足以抵消这点小小的错误。”身居高位的方离轩开口,“如此便不必罚了,闭门思过三日便可。众位大人都散了吧。”
方离轩又开始走形势了。
梦溪他肯定要罚,一定能再让他们之间的婚约存在。但是,却不能由方离轩自己这样说出來。
梦溪的嘴角冷冽勾起,神色无比镇定,她拱手俯身,凛然道,“若是今日这样饶过了梦溪,來日人人都敢做些龌蹉的事情。魔君心慈不罚,梦溪便自己领罪吧。”
“即今日起,梦溪不再干涉铜雀山的任何事务,不再有任何头衔,也不再……与魔君有婚约。”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躁动了起來,议论纷纷,面面相觑。
先达们的脸色是最不好看的,每个人都是惶恐的神情,“梦溪姑娘不可……”
“梦溪不能带头违反规矩。”梦溪决然。
众人更是不得安静,先达们都是劝阻的话,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这便是方离轩该开口的时候了,,“先达们言之有理,铜雀山的确少不了梦溪你,这些事务,就是本座一人怕是也不能如你一般做得滴水不漏。”
“如此,你还是继续掌管你现如今的职务,其余刑法再斟酌。”方离轩说过这一句话,这一场兴师问罪的好戏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众人都散了。
至于梦溪的刑法,沒有人敢给这位梦溪姑娘什么刑罚的,不过是按照梦溪已经已经说出的刑罚來调整,也就是方离轩说的“再斟酌”。
其实,根本不需斟酌,方离轩都已经开口让梦溪接着掌管事务了。方离轩,魔君,他的话,自然是处理这事的人要听的。而他说过一些什么话呢。
就是之前的继续掌管事务,以及还要之前的闭门思过三日。
在这的基础上再结合梦溪自己的话,也就是除了闭门思过三日之外,其他可以给她的刑罚便是取消与魔君的婚约。
方离轩在说“斟酌”之时便已知斟酌的结果这是肯定的。
于是,在一月之后,铜雀山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魔君推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婚约,总算是被取消而了。并且,这一次是名正言顺。
就是那些先达们也无法再多说些什么,梦溪一定要罚,不然恐难服众。但是,整个铜雀山的确沒有人敢罚她,也沒有人会罚她。
这就是这个最为聪慧的女子在这些年來树立的威望。
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威望,足以见她的才能。
唯一的可以做的,当真就是只有在“斟酌”之后下的刑罚。
……
时光荏苒,三年时间一闪而过,而那最是聪明的女子着三年來当然并沒有闲着。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令她的威望折损不少,但是,三年后的今天她的威望却更胜从前。<